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鸽子到这会儿都没有正经睁开眼过。冶子在笼子旁放了些泡软的米粒和温水后,就下楼去了。
待到那阵古怪的兽吼传来时,楼下吃饭的人还没有动静,“小鸽子”却睁开了眼,它那双紧闭开着的眼,睁开后并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金沙似的金色。
听到了兽吼后,它很焦躁不安,不停地用姜黄色的鸟喙啄着鸟笼,直到那阵怒斥响起,它才跟白龙潭底的生物一样,安静了下来。
葛村那头,莲嫂没能等诸家爷孙俩回来,就顾自先回家了。灶膛里的柴火没全熄灭,留了点余火,锅里用热水温着今晚的饭,两碗丝瓜面疙瘩。
“小鲜八成是吓坏了,看着小脸惨白的,我叫家里那口子给你们做点姜汤,再带个火炉子过来,”金大福将爷孙俩送回了屋,见屋子里也没啥暖气,小鲜又吓得半天不吱声,这孩子刚险些落下水去脸色倒还好好的,怎么一回了家,反倒后怕了起来。
“你让家里那口子来做点姜汤就成了,火炉子就不用了,”诸时军知道快过年了,哪家都缺木炭取暖,小鲜的爸妈就是烧炭自杀的,老人宁可过几天去山下买个电暖炉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事。
“外公,金大伯,我没事。”小鲜看着,没啥大碍,白龙潭底一定藏着什么凶兽,那股强烈的灵力波动,小鲜是感觉到了的。想她周小仙,当年在云腾门啥灵力都没有,日子反倒过得好好的,这会儿有了铁品空间,反倒是惹了事端了。
想来是对方也感觉到了有修仙者在附近,才会想着要出潭祸害,看来以后要少在白龙潭走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可是云腾弟子的铁则。
那一夜,小鲜睡得并不舒坦,辗转反侧着,老梦到白龙潭底,猛兽破水而出的情景,白龙潭底下到底呆了什么玩意儿,它又为什么不破潭而出?
31 植物园
下午四点十分,下课铃声响过没多久,华东国际学院的篮球场边上聚集着几个男生。带头的是缺了颗门牙的李冉,那天被周子昂冷不丁地砸中了脸后,李冉下巴脱臼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有余。
站在篮球场上,运着球,投出了一个又一个精确的三分球的就是上个月还自闭躲在家里不肯来上学的周子昂。
“昂哥,你要不要来罐可乐,我刚买的,冰镇过的,”那记重扣的后遗症让李冉说话时,有些漏风。
周子昂出了一身汗,热身也就够了,就不再理睬李冉,和场上的几个学长打了声招呼后,调头就走了,搁下了个被可乐冰得咧嘴呲牙的李冉。
“呸,什么玩意儿,还甩酷,你以为你是流川枫啊。要不是你老子是周强,我早就把你小子揍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李冉到这会儿都还不相信,那天把他折腾得住院的小字就是周子昂。
你说周子昂,就一瘦竹竿,皮肤白得跟个娘们似的,就那样一号人,怎么能把他这个有了两块腹肌的运动好手给打趴下了。
“冉哥,不就是一个农业局的副局长嘛?你不是说‘拼爹’你最拿手了嘛?”一旁的狐朋狗友不明白了,咋住了一趟院,李冉就换了副嘴脸,从原先的趾高气扬成了今天的低声下气。
“你们懂个P,他爸就快升官了。也不知这两父子交了什么狗运。”李冉也是听他爸李刚说得,前阵子农业局的周强,过阵子就要升到北京去了,说是他今年策划的农博会很成功,赢得了中央的重视。
“冉哥,别骂了,你没看到那几个篮球场上的学长正瞪着我们嘛?真搞不懂,那小子咋一个月不到,就从自闭儿变成了学校的‘篮球王子’了?到哪都被像大神一样供着。”
周子昂走出了校门,碰到了几个热情打招呼的女同学。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往地铁站走去。
“哎,你们班的周子昂还挺帅的,以前咋没有注意到,”女同学中的一人很是痴迷地看着周子昂走远了。
“可不是么,他现在风头可劲了,老师夸,同学捧,听说上个月的摸底考,他考了级段第一。”
走进地铁站,周子昂看着站点,他不打算立刻回家,而是选择了一个和家的方向正好相反的站点,“上海植物园。”
地铁的车厢里,到处是人,每次走进车厢或是班级,周子昂都会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他现在的口碑已经和曾经的云冠子差不多了,同样的天资聪颖,同样的温文谦和,可是周子昂自己明白,他的内心,对于这个世界是恐惧的。
造成这种心态的原因是因为他空间里的灵气日渐稀少。他以前擅长的术法,除了云腾术外,全都消失了。
一旦他的空间的灵气全都消失,他很可能连运用云腾术的灵力都会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