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好吃吧?”泥鳅的脚上胡乱上了点红药水,这会儿已经和冶子称兄道弟了起来
排挡里经过了刚才那么场风波,看热闹的客人还时不时看向了他们那一桌。
原本五六个的一张圆桌,加进了一个冶子,吃饭的场所也由排挡内搬到了排挡外,老板在门口挂了个灯泡,把河岸和吃饭的饭桌都照得直发亮。
“好吃,”冶子含糊着应了声。他的桌面上已经堆了一堆的蟹壳蟹脚了。
桌子上除了泥鳅外,也没人再和冶金子说话了,大伙都还沉浸在刚才冶子抓螃蟹的场景里。
真是太彪悍了,一没探灯,二没工具,就抓了近百只大闸蟹上来的小年轻看着样子和打扮,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可又出奇的机灵,比方说
“别光看着我吃啊,泥鳅大哥你刚讲了蟹的由来,又受了伤,多吃一点,”冶子说着手脚利索的挑了只圆肚脐的母蟹。
微微一开,就将蟹开了盖,都说菊花黄时蟹黄肥,现在吃蟹是还早了些,不过这条河里的大闸蟹是常年生长着的,因为没人吃,所以一直是吃足了食物,这个季节吃着,味也不错。
没吃过螃蟹的冶子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吃蟹在泥鳅稍示范了后,就很快吃上了。而且还懂得挑了公母肥瘦,比起吃了几十年海鲜的泥鳅来还要利索。
“还是小兄弟你先吃吧,泥鳅脚上有伤口,得戒河鲜海鲜了,”说话的是泥鳅那伙人里最年长的一个,操着口厚重的河南口音。
“这样啊,那就大叔你吃好了,”冶子大刚才听着泥鳅的说了大闸蟹的由来。
可是长了不少见识,冶心是个好学的人出门一趟长得见识可比在学校里多多了。
中国的蟹分了好几种,有田蟹也有河蟹更有海蟹江蟹,一般来说,田近河,江近海,田里和河里的是一家的,海里跟江里的一家的。
小鲜在曾学柔家中吃得是江海蟹,江海蟹个头大些,肉质和河蟹也有些不同。
冶子现在嘴下吃的大闸蟹是河蟹的一种,文绉绉的名字叫做中华绒螯蟹说得就是冶子看见的那两个长了泥毛的大钳子。
中国最出名的大闸蟹产自长江水系的阳澄湖,每年的九月十月,蟹一肥全国各地的食客等会聚到阳澄湖啃蟹腿品蟹黄,说起来也是一道风景。
但其实除了阳澄湖外,一般的大湖里也是有蟹的,而临近太湖的这一条河流里的大闸蟹,因为少受捕捞,又保留了在长江口近海产苗长成幼蟹后,逆长江洄游回原地的习惯,所以成年蟹类的滋味更是美妙'无
冶子只知道他吃过的无论是野味还是稻花鱼都比不上蟹肉来得好吃。
泥鳅见冶子吃得差不多了,担心他一吃完就要走人急忙问道:“小兄弟还没来得及问叫啥名字,看你一身的打扮是西南的少数民族吧?”
冶子嗯了声,“我是贵州黑山东南苗寨里的人,叫”他稍稍迟疑了下,“叫我阿冶就成了。”跟斐济相处了些时间,他也听着老怪物抱怨了不少人心险恶的例子,心里就多了个心眼。
害人的心思不能有,可防人的心也得有。
冶子说着,暗中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人,见每个人都是脸色如常,没啥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我就说嘛,汉人哪来的那么好的身手,都说少数民族里多能人,今天这么一看果然是真的,”听着冶子坦荡荡的报了自家的性命,泥鳅那伙人也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也在担心冶子的来历,这么个精通水性,而且捕捞技巧了得的年轻人,这么凑巧就和他们碰到了一起,心里总是要小心些的。
“那冶子兄弟是要去哪?怎么就停在了这个小镇上,这边可没多少火车车次,”泥鳅还不放心,再问了一句。
“去北京,找我的”冶子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脸臊红了起来。
几个还在狐疑的男人见了冶子的模样,全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们都年轻过,一看冶子的样子,全都心中有数了,心里的戒备又消去了些。
“去北京是嘛?叔也是北京那边做生意的,我看你人生地不熟的,干脆就跟着我一起去北京好了,”那个有着河南口音的男人一拍胸脯,发出了邀请。
冶子想了想,也成,就照他这样没头没脑往北京区,还不知怎么样才能找到小鲜呢,他现在只知道小鲜是在个叫做什么“心”的学校里读书的。
“成,那就拜托大叔了,”出门在外的,冶子心想他那么大块头一男人,身上也就百来块钱,还怕被人卖了不成,多个照应总是好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一晚,冶子一气吃了十几只螃蟹,惹得泥鳅那伙人哈哈笑了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