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人留着个披肩中长发,五官让人一眼看了,也留不很深的印象。
大冷天的穿着件冰丝绒的薄毛衣,脚下是一条皱巴巴的军裤·胡乱扎进了登山靴里·说有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梅念是谁?很厉害吗?”上了别人的课,那至少也要知道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头吧。
可惜卓枫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梅念已经再度开腔了:“你就是神州红雪的主人吧?待会课后留一下,我有些问题需要请教你一下
由于是第一堂课·学员和梅念之间都不算了解,所以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梅念问起了每个人的喜好来。
轮到卓枫时,她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花名:“秋海棠。”她家里唯一还算是她沾过手的也就是那盆秋海棠和窗台上的韭菜了,总不能把韭菜两字蹦出来吧。
“那下次上课时,把你们各自最喜欢的花卉带过来,我会替它做一次基础修剪。”梅念的话,又引来了一阵议论。
其中还有学员出声质疑:“梅老师,我们是想听一些你的种植心得的,而不是基础的修剪。要知道,我们中大多数的人在修剪方面都很有研究。”
所谓的基础修剪,就是剪掉越冬的植物多余的枝叶,让植物有更充足的养分生长。
无论是连锁花店,还是插花方面的生手,哪一个不是精通基础修剪,到这里来,可不是听这些东西来浪费时间的。在他们的花店和公司里,基础修剪都是由学徒来外成的。
“你们是觉得基础修剪不重要对么,”梅念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亭亭玉立着的,就是那朵神州红雪,“我刚才已经说过,这株水仙是天然的,可是你们大多数人都不相信。”
“本来就是,大家都知道,水仙的花期一般是十到二十天,那株水仙的花期足足有一个月了吧。如果不是用了特别的溶剂,也至少加了少量的食盐。而且你看那两朵花,并蒂而开,花朵匀称·颜色娇艳欲滴,根本就不想是天然的。”说话的是从日本学习插花归来那位插花
足足十双眼睛,齐聚在了卓枫脸上。谁让她是水仙的主人啊。
如果知道所谓的园艺课不是来培训而是被逼供的,就让丰兴来参加了,卓枫无力地摇着头,小鲜可没那么多花头去用什么溶剂什么盐。
“很遗憾的告诉你们,让水仙花期长的法子不只有一个,有一个最主要方法,可也是很少有人去留意的法子。”梅念的手指还指着照片上的神州红雪·只是她的手指不再停在花朵上,而是往下移动了些,一直停留到了露出盆子的球茎上。
难道原因就是那个干瘪瘪疑似发霉的球茎上。卓枫难以置信得盯着梅念那根似带有魔力的手指上。
“那个水仙球茎的切割很完美,比起市面上的普通水仙花,就算越冬过年,它的球茎储存营养值保留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梅念说完之后,大伙儿的眼神就不同了。
水仙的切割,就如树木的基础修剪,都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一个环节,听到基础修剪还有这个作用·在场的另外九名学生都来了劲,再也无人对第二堂课的内容有所怀疑了。
课后,卓枫想偷偷开溜走人,人还没走开,就被梅念叫住了。
“你好,梅老师,”卓枫变扭地叫着这个看着那张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脸。
“那盆神州红雪不是你的,他竟然舍得将它拿出来展示?”梅念询问时,语气冷淡,听不出是喜还是怒·看着神情,不像是在课堂上那样冰冷,可也说不上亲切。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我那水平,充其量也就是来滥竽充数的。花是我.¨你知道花是白师傅的?”那个他,能有谁,只可能是已经化为了一捧白灰的白菊易了。
“哼,确切的说,那花还有球茎都不是他的,是属于我们梅家的。”梅念对卓枫的说法很不满意,就凭白菊易那样的庸才·怎么可能培育出那样的水仙。
“梅家·你叫梅念?你不会是梅想婆婆和白菊易老人的女儿吧,天哪·难不成当年梅想出走时,还怀了身孕?不对啊·年龄似乎小了些。”卓枫不愧是个典型的泡菜剧深度中毒者,已经联想出了N个狗血的版本。
梅念真后悔她叫住了卓枫。
“谁是他的女儿,他也配,我是梅想的妹妹,”梅念不甘不愿地承认了她的身份。
“妹妹?你们姐妹俩的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梅老太爷还真是老当益壮,”梅念三十岁的话,梅想应该和白菊易差不多年龄,应该也有八十了吧。两姐妹相差了五十岁,都有半个世纪了。
梅念狠狠地瞪着卓枫,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没脑子,不过也没有必要和她解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