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雪纷飞的北国·他们一起领了结婚证,那一年,白菊易二十八岁·梅想二十五岁。领了证后,在白菊易住在北京的姐姐的提议下,两人在北京安了家,只因为北方偏干寒的气候很适合梅花的栽种。
“我们在北京郊外买了些地,亲自盖了间房子。每天早上,我出门去市里替几家公园整理设计作物,她留在家里种植买卖用的花苗,我们在一起又过了三年。”那三年·刚开始过得还很和美·白菊易没理会姐姐对梅想一直没生孩子的不满,夫唱妇随·过得很快乐。大概是两年半后,白菊易的姐姐得了病·白菊易就辞了工作,陪在了医院里。
尽管白菊易照顾得很周到,可他的姐姐没熬过半年就去世了。
不知为什么,在白菊易操办姐姐的丧事时,梅想无端端发起了脾气,在丧礼的当天,梅想更是当着一众客人的面,指责白菊易不该用她最厌恶的花。
“那一天,我还沉浸在姐姐离世的伤痛里,只说她是无理取闹,在打了她一巴掌后,梅想就离开了,我没有想到,那一天晚上,她就离家出走了。她把所有的照片和行李都带走了,连同我们的结婚证。我回到家里时,只看到了那把她修剪梅枝用的剪刀,还有这个水仙花球茎和花盆。我自认为很了解她,却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她最喜欢的不是梅花,而是水仙。”白菊易说完之后,忍不住痛哭了出来。
人之一世最过悲悸的事,并不是死别,而是人明明在世上,却不知爱人身在何方的生离。七十多岁的老者痛哭出声,引得小鲜和卓枫都心生黯然,不知从何劝起。
听完了这段叙说后,小鲜和卓枫也明白过来,真正让白菊易体弱病残的不是年龄,而是那段压抑了三十多年的思念。
卓枫是个直爽脾气,平生见不得不平事,对于老人的经历,她听着又是气愤又是感动,“白师傅,你还想她做什么,三十多年了,她就算是阄脾气也该够了,一声不响就走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再说了,一个耳光而已我和我们家那口子谈恋爱时,别说耳光了,他都不知道吃了我多少记拳头。”
“姑,你就别拿自己的事来说了。依我看,梅想婆婆也不是真记恨,她留下了常用的剪刀还有水仙花,一定也是有原因的,要不她干嘛不直接把东西全都带走,”还连结婚证书都带走了。
“说得也是,换成是我,一定是把照片证书全撕烂了烧成灰才解气。”卓枫说着,再拿过了那个水仙球茎,翻来覆去得查看着,剪刀留下来可以使唤,花盆和球茎一起留下来,那就铁定是想让白菊易种了。
“白大爷,难道梅想婆婆没有留下任何话语?”事实上,梅想留了一句话,也独独一句话,让白菊易接下来的三十多年李,断了娶妻的念头,也谢绝了多家公园甚至是一些国外知名种植园的邀请,关门闭户,专心搞起了种植来。
“‘心有灵犀一点通,花开花落应有时。,”白菊易认为这棵水仙花,一定有特别之处,梅想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绝不会无端端离开,她的离开很可能就跟这个水仙球茎有关。
“怎么跟连续剧似的,无论怎么说,也得开出花才成。白师傅,凭你的技术,难道还养不出一棵水仙花,”卓枫也算明白了,两年前白大爷门口摆着一溜子的水仙花,原来都是实验用的。
“我也以为,这么个水仙球茎,种起来应该不难,哪知道,我试验了各种方法,都没有切开球茎,封闭的球茎是长不出芽的,”白菊易不是没试过,刚开始,他也只是用了普通的园艺手工刀来切割。表面的鳞皮很容易就撕开了,可是在尝试切割口子时,却找不到可以割开水仙球茎的工具。
白菊易甚至找到了专门切割钻石用的钻石刀,那个干枯的球茎的表面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卓枫不信了,用那把无比锋利的剪刀在水仙上刮了刮,表面的灰色土尘被刮下来了,可是再往里面,剪刀好像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剪刀刺不进球茎。
“怪了,”卓枫不信邪,再用了几分力,这一次,剪刀直接从水仙花的表皮滑开了。
“姑,别试了,估计各种方法都用过了。白大爷,那你问过同行,或者是查过这颗球茎的来历吗,比方说什么品种,或者是产自什么地方?”东西不可能是从天而降的,查清楚了来源才好种啊,开不了花长不了芽可能是气候不对,也可能是栽培方式不对。
“查过了,国内外都问过了,没有找到这类水仙的来源,一般的水仙,都要在开花时,靠着花和叶来区分定种,”白菊易在试了多年之后,终于在两年前放弃了栽培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