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教训的都是些什么人?”
薛崇义道:“都是勋贵子弟,如今也是名不经传。”
老夫人不说话,薛崇义只得将三个人仔细说了,“陈温祖上儿子不大知晓,李冠祖上不过是世臣,孙正度……”说到这里薛崇义顿了一下,“孙正度的祖父是孙孝义。”
“孙孝义?”老夫人皱起眉头,“就是有名的驻防将军?”
容华听着心中一惊。
孙孝义她虽然没听说过,可是驻防将军那是比总督还要高的正二品武将官职。
只是驻防将军的子孙直接选为侍卫都绰绰有余,怎么会当三品的护卫。
“这就是你所谓的名不经传?大周朝有几个孙孝义?”
薛崇义顿时无言以对。
毕竟教训了孙正度的是薛明睿。
等到薛崇义走了,容华才端茶进了内室。
老夫人喝了些茶水靠在软榻上养神,容华也不说话,就在旁边伺候着。
过了好半天,老夫人睁开眼睛看向容华,“你也歇歇吧。”
容华这才抱着手炉坐在旁边。
老夫人叹口气,“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明霭这里出差错。”
老夫人的话刚说到这里,薛明睿进了屋。
“明霭怎么样了?”
薛明睿坐下来,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情绪已经好多了,只是不想见人。”
老夫人皱起眉头,“就是要臊急了他,看他下一次还敢不敢。”
老夫人的脸色不好,这样气下去只怕又要旧病复发。
容华劝道:“三爷年纪还小,这段时日家里又出了事,否则三爷是决计不敢的。”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抬起来看了容华,她知道这样柔软的话,他是说不出来。
“你教训了孙孝义将军的孙儿?”
薛明睿道:“为了让三弟分心,我也只有用这个法子。”
从城墙上看到折辱自己的人狼狈不堪,不论是谁都要惊讶,薛明睿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才将薛明霭带下来。
老夫人担忧道:“为了你三弟你也是尽了力……”
薛明睿眉毛一扬,“三弟和孙正度几个是公平比试,我虽是教训他们也是按他们定下的规矩,无论说去哪里都不算我欺了他们,祖母放心,孙家的事自有我去安排。”
老夫人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薛明霭的事不可能一下子都解决,御史这一关要怎么过,还要听外面的消息。
……
薛明睿和容华回到南院。
在外面走了一天,容华觉得脚涨得不舒服,吩咐木槿去取了宽松的鞋来,刚要换上。
薛明睿从木槿手里接过鞋,“去端热水给少夫人泡泡脚。”
容华顿时惊讶,“这怎么行,侯爷还没吃饭呢。”
“不着急。”薛明睿伸手解开领口的盘扣去套间里换了件家里穿的长袍。
木槿的水端上来,薛明睿亲手给容华除了袜子。
容华将脚伸进温热的水里,似是疲累一下子舒展开了,说不出的舒服。
洗完脚吃过饭,两个人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
“三弟怎么说?衙门里是不是不能去了?”
薛明睿亲手给容华剥核桃,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核桃就碎了。
有薛明睿在,剥核桃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平常都是锦秀几个在窗台上砸,半天也挑不出多少来。容华伸出手拿了个核桃,双手用尽了力气去捏,却捏不动分毫。
人和人的力气怎么会差那么多。
捏碎了核桃,里面是白胖的桃仁,薛明睿干脆将桃仁送进容华嘴里。
容华觉得嘴边一软,薛明睿手里多了块桃仁外面的薄皮。
薛明睿道:“换了谁也没有勇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人这一生功过不在一时,该劝的我都劝了,还得看三弟自己怎么想。”
自己想不明白,别人再劝都是枉然。
“怎么不问孙家的事?”容华别的都问了,反而不问孙正度。
容华微微一笑,“侯爷不是说了,孙家的事侯爷自有安排,我自然就不必担心了。再说孙正度几个和三弟打赌在前,侯爷这个做哥哥的过问也是理所应当。孙正度能和三弟比武艺,怎么就不能和侯爷比武艺。愿赌服输,三弟输了在他们面前丢了脸面,他们输了就要听侯爷的。”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薛明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说起比试,侯爷在营地里不是也经常和参领较量,上次侯爷坠马还是因为这个。侯爷没用职权,靠的是真本事,任他御史怎么说去,难不成还要参侯爷本事太高不成?”说到最后容华眉毛也飞扬起来。这些话看着像胡搅蛮缠,可也确实是这样。说到错,也是李冠、陈温、孙正度几个错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