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摇摇头,“也不大清楚,似是拒绝了,可是又拿不准。”
莫说她早就知会人留意二房,就算她没有刻意打听……这种大事也会传得满府皆是,尤其是三太太早就有了一脑子的生意经,怎么能不想尽办法从二房那里听消息,也好分一杯羹。所以,打听出来的拿不准,就真的是拿不准了。钱氏必定是说过拒绝的话,但是任静初那里不一定会坚决表态。表面上钱氏不会拿一分钱,可是并不代表任静初就不会想方设法地让薛明柏和钱氏得了便宜。容华看向袖口的暗绣,凡事不能看表面,要仔细体会才能周全。
钱氏好不容易拿了钥匙暂时理家,怎么会在表面上被人拿了错处。任静初并不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第一次薛家和任家施米的时候,大家就都知晓了。任静初手里有银子,又一点不吝啬,这样的金主实在不多。
对钱氏只能仔细从旁边看着,聪明人不会让人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想要达到目的却又能事事周全,至少她现在看来钱氏是这样的人。钱氏娘家不得靠,薛明柏的俸禄又不高,银子对钱氏来说很重要。
钱氏这样照顾任静初,是真情还是假意,就看会不会迫不及待地从任静初手里取钱财。
“大爷房里的戴姨娘怎么样?”
锦秀道:“还不是那个样子,到处打听生子的方子,大爷经常去她那里却不见她有什么动静,昨日又找了个姑子要在送子娘娘前供香火呢,”说到这里锦秀皱起眉头,“因这个,府里人人都说,大奶奶太和善了。”
“珑真和珑岫都是大奶奶从娘家带来的?”
锦秀摇摇头,“不是,珑岫原名叫阑珊的,冲了二太太的名讳,所以改名叫了珑岫,珑真是府里的丫头选上来的,大奶奶觉得珑真模样干净,很小的时候就收在了身边。这些年大奶奶的陪房丫头大多都放了出去,身边的就只有珑真、珑岫。”
本来珑真、珑岫是最得力的大丫鬟,现在珑真提了姨娘,钱氏身边自然而然就只剩下贴心的人。
“珑真是什么时候做的通房?”
这个也不难打听,但凡这种事府里知晓的人都不少。
只要府里粗使的婆子吃些酒就能说出来。
“是在大奶奶生了润哥之后。”
容华眼睛一亮,那就奇怪了,按理说生下了孩子,也就能妥当照顾夫君了,怎么会这时候反而要设通房呢。
不是钱氏的做法有问题,只是让她觉得钱氏次次都做得恰到好处。她进门之后二太太处处提防着她,生怕她抢走了持家大权,结果到头来她却怀了身孕,管家的事就落在了钱氏头上。
这样的巧合,之前就没有半点的准备?连廖氏都知道,刚进门这几个月极容易有身孕。
上次她在老夫人房里目睹和薛二太太的惨状,钱氏就没敢进屋,一直等在门外,多么聪明的做法。她和任静初前后进门,钱氏表现的不一样,她第一次见钱氏,钱氏向她示弱。任静初进府,钱氏果断地向任静初示好。
这还不算什么,性格聪颖并不是问题,只是钱氏表现出来的治家之才和人前显露的懦弱性格那么相悖。
锦秀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多找几个人去那边看着。”
容华摇摇头,“不用,只是那边送来的东西都要看清楚,能不用的就不用。”
锦秀道:“大奶奶今天才让人送了新鲜的蔬菜来,还有补品,嘱咐厨房炖给少夫人吃呢。”
容华微微一笑,“这倒不碍事,只要不是做好的东西,一般不会有问题。”说着顿了顿,“下次告诉大奶奶遣来的人,补品就不用再送了,我胃口不好,那些东西也吃不下。”
锦秀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不是她多心,她还是喜欢信得过的人出去采买。
“那酒楼的事还要不要注意?”
容华摇摇头,这是二房的事,哪轮得到她说话,她如果说了什么话,岂不是挡了人家的财路,“三奶奶做事向来动静不小。”
锦秀抿嘴一笑,少夫人的意思是,根本用不着打听,只要坐等着听声儿就是了。
春尧收拾了笸箩刚准备进屋,抬起头就看到了四太太。
四太太带着丫鬟进了门,容华笑着迎出来。
四太太拉着容华说了几句家常,将袖子里的帕子掏出来递给容华,“隆正平回来了。”
容华接过手帕,抬起头看着四太太,“有没有消息?”
四太太迟疑了一下,看到春尧不在屋里就小声道:“也不算没有消息,这帕子的做法偏巧江南少数地方知晓,也巧了,丢过孩子的又像春尧这般年纪的只有一家,隆正平原本去问,只是那户人家是读过书的,问了问隆正平春尧的情形,第二日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