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穹只在旁边听着,心里也酸起来。早知道上京城是这种结果,说不定任老夫人宁愿将小姐留在身边。可是如今小姐嫁来薛府,已经是薛三奶奶……既成事实的事,任老夫人又能如何?
任静初忽然话锋一转,“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我刚嫁进来就会这样……”
青穹握住任静初的手,“三奶奶,我们才进薛家,自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蝶飞、蝶兰两个一起病了,三爷本来是好好的,突然间生出这么多事来,“三奶奶放心,明日里我遣人去仔细打听,定能弄明白的。”
任静初本来萎靡的眼睛冒出怒火来,“就算走,也不能不明不白地走了。”
……
薛二太太屋里依旧传来哭声,二太太哭天抢地的模样让人看着胆寒。
钱氏等人站满了床头,说尽了好话却不能让二太太宽心。
二太太的话仍旧说的不清楚,只含含糊糊地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养了……这个……逆子……”
薛崇义坐在旁边脸色尴尬。
薛明柏道:“母亲,都是三弟不对,等到三弟好了,让三弟给母亲赔罪,母亲切莫太伤心,要伤身体的啊。”说着上前去拉二太太的手。
二太太长长的指甲抠进薛明柏的手背,双眼红肿得可怕,一时喘不过气来。
钱氏忙上前给二太太揉捏胸口,二太太这才觉得舒坦些。
钱氏道:“娘放心,外面的事明柏都料理妥当了,想必不会有人说出什么,至于家里的事等娘好了再行发落。三弟这次受了教训,日后必然改了,好在三弟还年轻,对他以后也是好的。”
这话虽然有道理,想到她在薛崇义面前夸奖薛明霭的话,自信满满地以为儿子要给她出这口气,哪知道儿子却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和明霭说起红英的人是她,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明霭成亲这天闹出事来,薛家二房的脸是丢尽了。
薛二太太越想越觉得没脸,除了哭便不能做其他。
哭声终于将薛崇义惹得烦躁起来,薛崇义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出了门。
薛二太太见状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丢……人……啊!丢……人……啊!”
薛崇义身体一滞,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二太太,“谁丢人?还不是你拈酸吃醋,这些年我哪件事不是听你的?不过是纳个妾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要不是屋子里的丫头你连边都不让我沾一下,我还用得着去外面找?”说着冷笑道:“再说,我会看上红英,还不是你的功劳,现在你怨起别人来了。再丢人,也是因为我娶了你这样个阎王老婆。无论说到哪里去,都是因为你的过错。”
薛二太太脸色铁青,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薛崇义,身体僵直动弹不得。待薛崇义说完了话,这才眼睛一翻,嘴唇酱紫地昏死过去。
薛明柏和钱氏急忙上前呼喊,薛崇义这才知道惹了大事,也不敢留在屋子里,干脆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
……
二太太院子里忙乎了一整晚,容华第二天醒来从锦秀嘴里才知道,薛二太太昨晚晕死过去两次。
容华刚穿好衣服准备去瞧瞧,李妈妈拿着东西进了门。
容华笑道:“我也正要回府里去呢。”
李妈妈笑容可掬地道:“那可巧了,我若是来得晚了,老夫人必定要怨我做事不够妥当。”
容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将李妈妈让到侧室里坐了。
李妈妈说了些闲话,这才道:“老夫人让我将屋子里上好的料子拿来,让少夫人做些小衣服小袜子。这些料子是御赐的,外面可买不到呢。”
容华笑着接下来。
李妈妈又道:“老夫人说,府里还乱得很,少夫人回去小心冲撞了,不如就安心住上几日,过些日子再回去。”说着顿了顿,“老夫人还说,少夫人若是不放心老夫人,就让五小姐每日过来看少夫人,老夫人那边的事,五小姐自然会传达了。再说还有侯爷呢,侯爷必定去向老夫人请安,有什么事侯爷自然会说的。”
这是要让她暂时避开,红英毕竟是她屋子里的丫鬟,二太太急起来说不定连她也拉下水,老夫人这样做也是要提点二太太,她现在有孕在身,少被牵扯为妙。容华微微一笑,二太太哪里会轻易息事宁人,这把火早晚要烧到她身上。
老夫人一日能庇护她,她就一日享清闲,万一事情闹大了,她再出头。
容华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妈妈笑弯了眼。
李妈妈走了,容华吩咐锦秀,“将南院的红灯笼都点着,给三爷和三奶奶亮喜。”说着想起自己和薛明睿洞房之后,顾妈妈和几个嬷嬷进门看喜帕的情形,不由地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