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的事,小孩子的话谁能相信呢。”老夫人道:“虽然咱们家不比平常人家,平日里做事总要加倍小心,但是也不能事事周到,别说一两句话,就是比这重的也是常有,你安心就是了。”
容华没想到老夫人会这样护着她。
陈妈妈很快从陶家赶了过来,见到老夫人和容华上前行礼,“大太太急得不得了,知道大爷在这边总算是松了口气,让我给府里赔不是呢。”
老夫人道:“说这话就见外了。”
老夫人坐了一会儿便回房去,陈妈妈这才向容华说起府里的事来,“也不知怎么就出去了,也怪我没有顾得周全。”
容华道:“门房的人也没看到?”
陈妈妈道:“都说没看到,不过是找由头推脱罢了,大太太病在床上,二太太也不敢做主,这才纵了这些下人。家里的情况不比以前,那些人哪肯尽职尽责,不是赖在屋里就是喝酒赌博,早就松懈了,偏也没什么法子……”陈妈妈掉了眼泪,“我就知道这样下去定是要出事的,没想到大爷就丢了。”
就算门房的人松懈,安哥院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伺候大爷的丫鬟呢?大爷叫着那个叫樱桃的。”
陈妈妈道:“大爷身边就两个大丫鬟瑞儿和樱桃,那瑞儿最近放了出去,樱桃也不是家生子,刚才我在府里竟也找不到她,偷偷跟着人跑了也不一定。”
陈妈妈这边和容华说着话,薛崇义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向老夫人行了礼,薛崇义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都闹开了,我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299章 用心良苦(下)
老夫人躺在刻着菊花纹的黄花梨榻上,铺着青蓝色富贵纹彩缎。老夫人半支着身子,一脸的疲倦。
薛崇义不见老夫人说话,接着道:“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没出衙门就听说了。”
老夫人这才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小孩子不明白乱说罢了。”
薛崇义道:“只怕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是没有人在他耳边说起,他也不会到处乱讲。”
老夫人微微蹙起眉头,“你也不用太在意,小孩子断章取义那也是有的,再说安哥和常人不一样,大家传传也就罢了。”
薛崇义本来满腔热火一下子像被泼了盆冷水。
老夫人道:“安哥我也瞧了,就是个孩子,连容华都不认得还能听容华说什么不成?怕是这段时日亲家太太顾不上才落得这般。”
薛崇义一时没了话,又提起周冲的事,“那周冲我是知道,整日除了喝酒就是赌钱,怎么选了一个这样的人上来,怪不得家贼难防。”
老夫人一眼看向薛崇义,晶亮的目光将薛崇义吓了一跳。
老夫人冷冷地道:“官府还没有说法,到底是怎么样谁也不清楚,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周冲,就算是十个周冲也闹不出这么大的乱子,你从陪都回来之后就没听朝堂里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突然反过来问他……薛崇义一怔,“除了安亲王爷谋反,没有别的……”
老夫人道:“你去陪都安排明柏的事,那边到底如何?”
薛崇义沮丧道:“谁知道之前答应好好的,临时都变了卦,我们也不敢离开,又等了好些日子。”
雪玉端了药上来,老夫人起身喝了,漱了口。
薛崇义道:“若是知道家里会……我和明柏、明霭定会早些赶回来。”
老夫人沉着眼帘似是不经意,“你就不想想,你们在家说不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家里那么多人,有谁敢随便闯进来?”
薛崇义听得这话心里不由地一紧,“母亲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支开我们?”
老夫人冷笑道:“难得你还能想得明白,这些年我将你们都养在羽翼下,让你们受不得风吹雨打,原本以为对你们是好的,谁知道竟将你们养成这般,凡事都不想个清楚,只纠缠在琐碎事上,哪里有半点男子的模样。”
“枉你还早早入仕,这些年白在朝廷里办差,这些事还要我来提醒。”
薛崇义越听心里越凉,“母亲的意思是……谁要针对我们家?这样一来,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政事上,只要不是同盟便是敌人,就算是同盟还有可能被舍弃成为棋子。这些年我经历的还不够多?平日里不敢跟你们说清楚,生怕你们害怕,可是就算是我不说,你也该悟出些什么,我们在这上面吃尽了亏,你以为和宣王划清了界限,我们家就不会被猜忌了?都说富贵险中求,别只想着享富贵就忘了警惕。”
薛崇义表情肃然,“母亲说的是。”
老夫人道:“和常宁伯家的这门亲事你也要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