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一路听薛夫人交代,“常宁伯府去吊唁的人一定不少,你第一次去很多人不识得,但凡说话做事都要仔细想一想,若是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要说。”
总之是让她少说话的意思。薛夫人一贯处事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场合都站在一旁不大说话。
走了一路就要分开各自去准备,见薛夫人没有提起丧礼金的事,容华问道:“要拿多少丧礼才合适呢?”
薛夫人道:“老夫人的意思,齐家一百两银子,已经从公中支了给我,我们和常宁伯府多少沾着亲,就再多拿五十两出来。”
容华道:“也不知二婶要拿多少。”
薛夫人皱起眉头,“别人我们却是管不得的,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容华忙低头道:“是。”薛夫人不闻不问,二房也不会顾及到长房会拿多少礼金,怪不得外面传言薛家二房比长房要强得多,想来平日里这些礼尚往来二房都要压长房一头。
容华回去仔细盘算,她嫁进来的时候公中管银钱的婆子就来回过话了,侯爷的爵位俸禄大多是要留在公中的,剩下的一少半留在长房,官位的俸禄岁奉39两,加支204两是完全要交给她的。这些银子听起来不少,但凡走几次大礼就会捉襟见肘,听薛夫人的意思,这次的礼钱不用她来出,大概是因为侯爷和常宁伯府的交往不深,将来要遇到与侯爷有交往的,薛夫人应该会让她自己来拿礼。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每个月只领二两月银,除了自己要添的物件,吃穿都是家里出的,礼尚往来的事就更不会管。生在外府的那段时间,她和姨娘等着每月家里送来的用度,也没有这些礼要走,生活也算过得去。
容华想了一阵子,还是要想办法掌管她带来的嫁妆庄子,单靠薛明睿的俸禄是决计过不了日子的。
进到内室,容华叫红玉伺候换了一身素服,然后跟着薛夫人、二夫人一起到了常宁伯府。
常宁伯府前挂着白色的灯笼,门口马车、轿子不停地来来往往,容华下了车,又将薛夫人、二夫人从车上扶下来,下人们奉上祭礼,薛夫人、二夫人、容华上前拜祭了,常宁伯夫人楚氏、常宁伯世子急忙上前还礼。
薛夫人拉着楚氏的手道:“夫人还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才好。”
楚氏红着眼睛说了客气话,“多谢安国公夫人,请去后面歇息吧!”
薛二夫人则上前,“我前几日还见到大奶奶,”说着眼泪掉下来,“我还与她说,她到了府里这样好的人家是个有福气的。”
“大奶奶还笑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着紧紧拉住楚氏的手,楚氏的手指也收紧了,抽噎出声,“谁知道她去得那么早,可怜我的小孙子才刚刚落地就没了母亲。”
薛二夫人也陪着落了泪,然后回过头将容华叫来,“这是我们的少夫人,您见过的,也是个软心肠的孩子。”
竟是二夫人将她正式介绍给常宁伯夫人,有了热心肠的薛二夫人,薛夫人在旁边成了陪衬。
楚氏看向容华,容华急忙上前行了礼,也与楚氏说了些话,楚氏点点头,叫了声,“好孩子。”目光仍旧在二夫人脸上,仿佛和二夫人难舍难分的。
容华正看着薛二夫人这边,常宁伯世子迎了晋宁伯家人回来,看了一眼容华立即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容华感觉到了常宁伯世子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头,常宁伯世子的眼神怪怪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常宁伯府要迎接其他来客,薛夫人、二夫人、容华去了后院与来的女客坐在一起。
薛二夫人似乎对众多女客都十分熟悉,不是拉着这个说话,就是与那个坐下叙叙,薛夫人只认得几位夫人,带了容华过去与大家见了见。
容华笑着上前行礼,又被人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听到的无非都是夸赞她的话。
容华看了一圈却不见陶家的人来,蔡夫人和淑华也没有到。
薛夫人又叫了她过去,认识了位定南伯高夫人。高夫人没有像其他夫人一样紧紧盯她几眼,而是热络地将她拉过来,“跟我家的小六差不多年纪,等过些日子我请夫人和少夫人到我家里去,大家也好在一起聚一聚。”
薛夫人也笑道:“该我请夫人才是。”
看来定南伯夫人是真正想要与薛夫人走动的。
容华刚与高夫人说过话,就听身后道:“原来武穆侯夫人在这里。”
容华转过头来,就看到赵二奶奶刘氏拉着面无表情的淑华走了过来。
容华笑了,要上去行礼,刘氏慌忙伸手拉住她道:“这可使不得了,夫人如今是有诰命在身,要行礼也该我们行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