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符有些惊讶,却不敢多说话。跟着常亦宁在园子里散步。
常亦宁不知不觉地走到内院,转头看去,粉红色强的院子大门没有关,花墙里一个女子靠在椅子上乘凉。
……
杨茉听秋桐笑话,微闭着眼睛感受着阵阵清风。大约过一会儿就要下雨,所以难得凉快些。
秋桐、春和两个丫头从屋子里出来就一直说说笑笑。
杨茉听着,习惯地轻敲手指。
“五爷。”
听到身边的秋桐叫了一声,杨茉睁开眼睛。
享受片刻悠闲的少女,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如此的宁静。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椅背,这些都是杨茉兰的习惯,认识一个人许多年。虽然见面不多,却对她的动作、笑容都有几分的熟悉,他不用怀疑就知晓,眼前的人是杨茉兰。
可是某些地方又不像杨茉兰。
杨茉抬起头看常亦宁,穿着淡蓝色的长衫。嘴唇轻抿,脸上那份优雅和从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这份风姿还没有谁能及得上,所以才让他在京中才子中久负盛名,满腹学识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清高。
常亦宁几步走到杨茉身边,秋桐、春和互相看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常亦宁声音柔和,“姨祖母点头才让我送了印章给你,既然长辈应允,终身相托,何故要改了主意?”
上次只是含含糊糊地问她,这次却说得清楚。
从前她以为常亦宁是个君子,他的诺言总会兑现,前世种种在眼前流过,原来不值一提。
“五爷虽是前程似锦,妾身也有自己的打算,从前是无忧无虑,而今也算是懂了些尘俗,在家中靠的是父母、长辈,家破了就要依仗自己。”
常亦宁看向眼前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没有了从前的拘束,见到他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从前一目了然的欢喜,而是清澈的只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影子。
从前知晓她喜欢他,他从不曾多想,到底有多喜欢。
可是现在,明明看不到丝毫情义,这张清秀的脸颊却时时浮现在他眼前,让他觉得惊讶,本来是很笃定的事,却一下子变了,他不得不去想到底是为什么。
常亦宁出奇的镇定,声音也格外的从容、温和,“你想要重开杨家的药铺,我会和祖母说,让家中长辈点头同意。”
杨茉从来没想过常亦宁能说出这样一番话,那是因为穿越到这里之后,她很少想起常亦宁。
杨茉摇头,“我是要依仗自己,不是再托付别人。”
依仗自己。这样的话,仿佛是在讽刺所托非人,又仿佛是不在意他的让步。真的连他做出改变也不能挽回?
常亦宁脸上倒露出笑容来,母亲的话重回他耳朵里。
难道要我去求她。
“茉兰,你可想好了,外面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毕竟是一个弱女子,留在常家再不济还有这个门庭庇护你。”
杨茉脸上露出笑容,“五爷也不用费心,只要让我自立门户,我有办法撑起杨家。”
她自信中带着许轻视,不禁让常亦宁目光一深,“真的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不愿。
杨茉抬起头向常亦宁露出欣然的笑容,这已经足以代表她要离开常家的心情。
如此畅快,如此期盼。
面对她选择,她竟然一点都不犹疑。他真的这样不堪?
杨茉向常亦宁行了礼,转身走进屋子。
常亦宁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半晌才转身向外走去。
站在一边的桃符忙跟了上去,“五爷,杨大小姐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对五爷。”
常亦宁不说话,桃符忙低下头闭紧了嘴。
五爷出去做客,那些小姐还隔着屏风偷看五爷,谁会对五爷这样冷声冷气,不理不睬。走到哪里五爷的婚事都让人咋舌,竟然要娶一个罪官之女。
没想到,这门亲事不成,是因为杨大小姐要悔婚。
怎么有这样傻的人。傻到五爷亲自去说,她也不肯改变心思。
杨大小姐出了常家一定会后悔。走出这个大门,再想回来就不容易了。
……
第二天一早。杨茉起床去给常老夫人请安。
常老夫人将杨茉让到旁边坐下,“三丫头昨天受惊吓,今天就病倒了。”
以常亦宛的性子,被吓了一跳,定要在床上躺两天才能将精气补回来。
下人奉了茶上来。
杨茉才端起了茶碗。陈妈妈快走几步进了屋,向常老夫人和杨茉行了礼,“是杨家的族老来了。”
杨家的族老?
常老夫人有些惊讶,“不是说好了年底才会过来?”
陈妈妈道:“可不是,门房吓了一跳,忙打发人进来传话。也不好将人这样挡在外面,可是又看着面生,谁也不敢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