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抬起头,“辨不出,在场的郎中不能说出到底是什么病症。”乔家请来的郎中图的都是乔家的银子,没有几个会为了辨验冒险患上疟症。
乔夫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是已经和御医说好了,就说老爷的病得的是温热,将沈郎中送到衙门里,顺带说杨大小姐拿出的单方有问题。现在不但没有辨出病症,老爷的病还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夫人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向女眷们告罪,“我去前面看看老爷。”
周夫人先站起身,“夫人快去,不用挂心这里。”
乔夫人胡乱颌首,连忙带着人出屋。
乔夫人走了,大家更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杨茉身上,只有杨大小姐知晓乔老爷到底怎么了。
……
乔夫人带着下人径直赶到前院,伺候乔老爷的丫鬟立即过来禀告,“御医和郎中都进去了。”
乔夫人看着内室,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耳边立即听到郎中的话,“之前我见过这样情形的病患,最后可都没有挺过去。”
乔夫人瞪大了眼睛,“老爷是什么病。”
尖利的声音将郎中吓了一跳,之前说话的两个郎中立即转过头来躬身行礼,其中一个道:“还,还不知晓。”
还不知晓就说这样的话。
另一个接口:“大约是温热病还没有好,又热起来。”
温热病只是骗外人的,竟然在她面前也这样搪塞。乔夫人咬住牙,不理会两个郎中转身进了内室。
内室里御医也在问几个郎中,“辨出是什么病症?”
郎中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来乔家之前乔家人已经吩咐好,要说温热病,现在这种情形,不知道是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是温热病。”
不知是谁开的头,其他人也顿时附和起来,“太医院诊出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些人说着话去看旁边的沈微言,仿佛生怕落得沈微言一般的下场。
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被送去官府。
御医皱起眉头,站起身去侧室里开方子,乔夫人忙带着人跟了过去。
“老爷到底是什么病。”乔夫人不等御医开口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御医半晌才道:“本来热症已去……应该还是疟病未愈。”
“刚刚才服了药,怎么可能还是疟病。”从番僧那里拿来的药一直按时服用,乔夫人听御医这样一说,心中愈发慌了。
乔夫人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丫鬟撩开帘子进来禀告,“老爷……老爷吐起来了。”
乔夫人整颗心仿佛要飞出喉咙,老爷到底是什么病啊,转头去看御医,“要用什么方子才好?”
要用什么方子?御医也僵在那里,半晌才唯唯诺诺地道:“还是将院使大人请来。”
乔夫人吩咐身边的妈妈,“快让人拿帖子去太医院。”
……
内院的女眷等了半晌也不见乔夫人回来,便纷纷向乔二太太告辞,乔二太太让人去备了马车亲自将各位夫人送回去。
女眷们才走到垂花门,乔夫人带着人追了过来。
周夫人几个停下脚步,转身才要和乔夫人说话,乔夫人却像没有看到她们似的,径直从她们眼前走过,停在杨茉跟前,“杨大小姐,”乔夫人脸一红,咬咬牙才将恳求的话说出口,“还要请你帮忙辨症。”
女眷们十分惊讶地看着乔夫人,之前乔夫人还用轻视的目光看杨大小姐,现在怎么一下子变了章程。
乔夫人只觉得脸上滚热,好似被人当众羞辱,尤其是杨大小姐诧异、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一只手狠狠地甩过来。
要不是杨大小姐治好了疟病,她定不会站在这里。
杨茉看向常大太太,一副要常大太太做主的样子。常家一直反对她行医,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常大太太也该摆出她的姿态,让大家看看,常家是一心为她着想,还是利益为先。
众人顺着杨茉的目光落在常大太太脸上。
常大太太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当头罩下来,杨茉兰一副柔顺的模样,就等着她来拿主意。她不答应,乔夫人定会记恨她,她答应,不就是应允了让杨茉兰行医。
乔夫人皱起眉头,“常大太太,人命关天啊。”
眼下她也只能答应,常大太太只好转头看杨茉,“乔夫人来请,不然你就去看看。”
杨茉无声地笑了,漆黑的眼睛仿佛在讥讽常家,常家这团烂泥,早该显现原形。
乔夫人忙亲自将杨茉带去前院,御医和郎中们正在写方子,看到杨大小姐,大家都停下笔。
乔家将屏风立起来,杨茉去了内室。
乔老爷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连连哀嚎。
乔夫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尿了黑尿,转眼就又吐起来,肚子也疼的厉害,之前一直没有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