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慢慢连昭儿都不喜欢,而是喜欢好不容易得来的老儿子。
他还以为这辈子捡到了宝,还以为江氏和老儿子是上天给他的恩赐,却没想到是这样。
江氏啊江氏。他捂在手心里的江氏和儿子,却是别人安排在他身边的耳目,他有今日不怪董昭打了败仗,是因为他早就在身边养了一条蛇。
董绩想到这里祈求地看向周成陵,“王爷,”说着整个人如同一滩泥般跪下来,“您救救我吧,我该怎么办?”
周成陵面无表情地打量董绩,“你知道的那天就应该跟我说,到了现在。我已经没办法。”
没办法?不可能,王爷总是有法子,董绩跪过去,“王爷就看在我们两家一直交好的份上……”
“如今我和刘砚田都知道了你谎报军情的事,”周成陵站起身,“你要谁饶了你?我还是刘砚田?”
董绩哆嗦着嘴唇,周成陵和刘砚田本就是对立,他不可能让两个人都饶过他。
周成陵道:“你别忘了,如果刘砚田能饶了你。就不会安排江氏,既然安排了江氏,你就已经无路可走。”
他戎马一生,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董绩想想他骂董昭不争气的那些话。那些话应该落在他头上,他还有什么脸面见妻儿。
周成陵向前走,董绩急得一头磕在地上,“王爷。王爷,您救救我吧,就算看在昭儿的脸面上。”
提到董昭董绩有一种要将舌头咬掉的冲动。
曾几何时他要拉出儿子来才能保住性命。
周成陵停下来。“你这次从边疆回来时可曾想过董昭?董昭是你的儿子,你对儿子的感情远及不上拙荆对病患。”
“如果没有拙荆,你今日要拿谁来保命?江氏还是你的老来子?”
周成陵一声声质问,董绩堆坐在地上。
他从边疆回来只想着董昭不要坏了他的大事,他没有在意董昭的死活,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将董昭抬出来保命。
周成陵淡淡地道:“你早该知道,现在求我未免太晚了。”
周成陵不会管他了,董绩抬起头来,周成陵身上的五爪金龙袍服将他衬的更多了几分威仪,今天是周成陵作为康王第一次宗人府受礼,他没有看错,周成陵将来必定会越过上清院里那个无能的皇帝。
他没有看错,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没有资格跟在周成陵身边。
……
董夫人刚进了屋子,就听到一阵“呜呜”声响,转过头去看到几个婆子压着被堵了嘴的江氏从小院子里出来。
江氏慌张地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董绩脸上,然后拼命地挣扎着,似是想要和董绩说话。
董绩却冷冷地看着江氏,“愣着做什么?将她送去家庵。”
这样犯了错被扔去家庵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江氏和几个婆子出了月亮门,董绩僵立在原地一会儿,才向董夫人走过来。
董夫人从来没见过董绩脸上是这样的神情,苍白的没有半点的血色,面皮紧紧地皱起,连同鬓边的头发也白了不少。
声像是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
“老爷,”董夫人惊讶地开口,“这是怎么了?”
董绩一言不发地走进内室,坐在椅子里,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口花斛里一枝盛开的杜鹃花,最外面的花瓣已经没有生气地垂下来。
董绩正想着自己就似这花一样,那花瓣豁然就掉落在桌子上。
董绩鼻子里几乎闻到**的味道。
他完了,就算惩治了江氏,他也完了,刘砚田掌握了一切,他已经没法为自己遮掩。
“我要上奏折向朝廷认罪,恐怕会被判流放,这个家将来就要你来支撑,”董绩看着董夫人,忽然想起来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的始终是这个老妻,“昭儿有了出息,将来定然会为董家争光。”
自从看到了江氏母子,听到董绩和昭儿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就无比愤恨董绩,可是事到临头,她却又为董绩揪起心来,“公爵爷不要乱想,一切都会好的。”
董绩摇了摇头,“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
杨茉踮起脚尖来给周成陵换衣服,“董绩会怎么样?”
“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最少也是流放。”
杨茉的手顿了顿,“那爵位呢?”
周成陵挽起杨茉的手,自己将家中穿的长袍拿过来穿上,“董昭立了大功,我会想办法保住董家的爵位传给董昭。”
董绩这样的人无论是对妻儿还是对朝廷、百姓,本来就应该受惩罚,最无辜的是董夫人和董昭。
“别再想这些。”周成陵弯下腰一下子将杨茉抱起来。
杨茉还是不适应这样亲密的动作,尤其是在这时候,春和还在屋子里,想到这个杨茉脸色绯红两只脚不停地动,“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