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院使的脸贴在冯阁老鞋面上,“阁老,您可要救救我们,我们是一心一意给朝廷办事,不知到底怎么……竟然……竟然……”
竟然两句说不出话来。
冯国昌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睛,目光很是柔和,“出什么事了?你们两个不好好的在通州平瘟,怎么不经传唤随便回京,这让人知晓可是死罪。”
不论发生什么事冯阁老从来不会发怒,可是从冯阁老这话中,童院使也听出整件事的严重,他不是奉召归京,冒的就是杀头之罪,可对他来说,摸不清出圣意也是死路一条。
“阁老,出大事了,皇上若不是亲临了疫区,就是另派了钦差大臣。”
冯国昌将手里的紫砂壶放在桌子上。
这样紧急的事任谁听了都会大惊失色,冯国昌脸上却没有太多神情,“皇上……不应该啊……”
最了解皇上的就是冯阁老,冯阁老这样说,童院使和冯御医互相看看,“是真的,皇上亲临的玉佩在我们这里。”
说着话,童院使将手里的宝贝盒子送在冯阁老眼下颤巍巍地打开,上面覆着一层红缎,将红缎揭开,童院使不禁瞪大了眼睛,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童院使再也忍不住一屁股摔在地上,“东西呢……”童院使转过头看冯御医,五官如同都被撑大了般,脸上满是惊惧的神色,“东西哪里去了?”
冯御医膝行几步上前看,看到空空的盒子,冷汗一下子从他头上涌出来,他整个人顿时委顿在地。
东西丢了?东西丢了?冯御医眼睛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冯家下人忙上前将冯御医扶起来又是叫喊又是按人中,冯御医才算有了一口气,童院使也吓得说不出话。
“到底是什么玉佩?”冯国昌看向如同打了摆子的童院使。
“是……是皇上……平日戴的那块九螭玉璧。”
那是先皇留下的传位玉佩,冯国昌花白的眉毛微皱,“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这样拿回来,怎么……就没有了?”
这盒子他是一直放在隐秘处,临走的时候打开看了一眼,见红缎好端端的铺着,就没有翻开看,到底是在哪里丢的玉佩,他竟然说不上来,“阁老,这两日您可见过皇上,看过那块九螭玉璧?”
冯国昌站起身慢慢在屋子里走了两步,“皇上在上清院,这些日子没有见过,但是先皇赐下来的九螭玉璧,不管皇上在哪里都是不可能离身的,更不会给旁人。”
冯阁老这样说,童院使心里越没了底,难道真的是皇上亲临疫区,眼见童院使要翻白眼,冯家下人忙上前将包了冰的绢子扔在童院使脖领里。
童院使顿时打了个激灵,“阁老,您快去打听打听吧,别是皇上另有打算,什么都瞒着您啊。”
另有打算?冯国昌老神在在地又将茶壶拿来喝,“不急,慢慢来。”这样急冲冲地让人去打听,倒会出乱子,说着吩咐下人,“你去准备我的道袍,明日我去上清院拜听黄老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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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皇帝yanyan6613和氏璧加更
冯阁老这是变着法的要见皇上了,皇上年纪小,就算再有心眼也转不过冯阁老,只要冯阁老将皇上攥在手里,就是狭天子以令诸侯。童院使想着,鼻涕眼泪都淌下来,“下官的性命就我在阁老手里了。”
下人将童院使领下去歇着,冯阁老仔细看着那只空盒子。
“该不是童院使和冯御医看错了吧?”旁边的下人低声道。
能两个人都看错?这两个人就算再无能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冯阁老将盒子盖上,让人扶着去内室躺在摇椅上。
“退下吧!”冯阁老挥挥手,将人遣走。
摇椅缓慢地动起来,冯阁老似是要睡着了般,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
天才蒙蒙亮,冯阁老坐着软轿进了宫门。
冯家人正收拾院子,忽然看到冯御医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回来,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冯家管家冯成立即迎了上去。
“快……快让人去禀告阁老……童院使被巡捕营的人捉了。”童院使要出门打听消息,谁知道前脚才踏出去,立即就在街面上遇到巡捕营的人。
谁会在这时候抓走童院使,冯家下人一怔,立即将冯御医让去院子里,“表老爷,您还是去院子里避避,现在谁捉了您和童院使,那都是大功一件啊。”
皇上就算再信阁老的话,也不会允许不奉召入京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