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道:“一直在衙门里,还像平日里一样。”
屋子里一时沉静。
季嫣然吩咐唐千:“你去大理寺外一直等着三爷。”
唐千点了点头:“城外舅老爷那里要不要再安排几个人过去。”
季嫣然思量片刻道:“不用,明日就送我哥哥去江南。”
唐千应了一声走出去。
容妈妈有些担忧:“三爷那边真的没事吗?”
“我也不知道,”季嫣然道,“就算安排的再缜密也可能会出纰漏,更何况皇上的心思谁又能明白。”
容妈妈道:“那现在怎么办?”
“继续往下走,”季嫣然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瞻前顾后什么事都做不成,既然想好了搏一把,就没有中途退场的道理。”
皇上没有将李家和季家都送入大牢,借着这个时间她自然要将能做的事都做好。
正想到这里,下人来禀告:“永昌侯府送来了帖子请三奶奶过去宴席。”
瞧瞧这不是已经有人找上了门来了。
季嫣然吩咐容妈妈:“从库里选一件礼物,跟我去永昌侯府。”
……
谢變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尝着万家酿的酒。
新的酿酒法子酿出的酒显然更加精纯,喝习惯了之后,就会觉得其他酒都淡的像水,万家受了季氏指点才会酿出这样的酒,季氏却没有趁机与万家合开酒铺,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季氏都不做,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季氏好像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显眼似的。
这是常宁公主死了之后,他再一次发现值得他去仔细思量的人,这真是很有意思。
有了当年那句谶言,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行事,什么都不用去顾忌。不得不说,想出那句谶言的人很有高见。
“好好盯着吧,”谢變吩咐身边的人,“李雍现在被扣押在大理寺,季氏孤掌难鸣,谁能来帮她,这样时间久了她必定会越来越着急,人急了就会做出错事。”
谢變看着季家的马车一路向永昌侯府驰去。
……
马车在永昌侯府门前停下,季嫣然就被下人带着去了花厅里。
永昌侯夫人让人准备了茶水笑着与季嫣然说话。
仿佛一切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可是侯府中却没有其他的客人。
季嫣然猜出永昌侯夫人的用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就道:“夫人让我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永昌侯夫人这才道:“侯爷去了一趟宫中,回来便让我请你来宴席,别的什么也没说,”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更加深切一些,“你可知道缘由吗?”
季嫣然摇了摇头:“夫人都不知晓,我又怎么能清楚。”
永昌侯夫人仿佛很失望:“这么说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李三爷有没有与你说过什么?”
季嫣然咬住了嘴唇,却还是坚定地道:“没有。”
永昌侯夫人目光一闪,正要再发问,季嫣然抬起头来:“夫人听说没有,今年北方情况不好,只怕是收不到多少粮食。”
提起这个永昌侯夫人微微皱起眉头:“听说了,希望能早些下雨,这样还不至于颗粒无收。”
“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侯爷。”季嫣然说着看向容妈妈。
容妈妈将一卷画轴样的东西和一只盒子递到了永昌侯夫人面前。
永昌侯夫人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季嫣然目光中满是殷切:“好教夫人知道,我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只有这个而已,将来若是有什么事,侯爷和夫人千万莫忘记这幅画。”
说完这些季嫣然起身告辞。
“等一等,”永昌侯夫人道,“既然送来东西也要让我先看一眼。”
季嫣然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夫人只管收下,若是侯爷觉得无用也可以遣人送还给我。”
季嫣然离开之后,永昌侯夫人将东西送去了书房,永昌侯早就等在了那里。
“就是这两样,”永昌侯夫人道,“能看得出来季氏很担心李雍,这李雍真的被关起来了?”
永昌侯摇了摇头:“皇上没有明言,我打听出的消息只是进了大理寺没有出来。”
皇上到底在下什么棋,他又该站在哪里。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先看看季氏送来的东西,永昌侯想到这里慢慢地展开了那副画。
这是一幅刚刚画好的水墨,一条宽阔的大河上面有几条大船逆流而上。
永昌侯夫人只觉得这幅画色彩用的恰到好处,工笔并不是很细致,比起那些成名的大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最引人注目的也就是河上的大船,李三奶奶为何会送这样的画过来。
永昌侯的目光在画上停留了一会儿,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手甚至慢慢地颤抖起来:“这是北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