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叫的如此亲热,那个一脸嫌弃,生怕被季氏沾上身的李三郎呢?
李二太太恨不得立即上前撕烂了李雍那张脸,看看下面是不是换了瓤。
“我们三奶奶委屈啊!”随着一声高昂的嚎叫,季婆子扑在地上。
李二太太凶狠的看过去,季婆子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而挺直了脖子,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对,她们就是要拼命,她们在这个家无依无靠,做梦都想着三爷回来为她们撑腰,让她们也扬眉吐气,可惜三奶奶却入不了三爷的眼,也没有那玲珑心来扭转局面,这次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她们哪里能错过。
以三奶奶的脾性,这辈子还指不定有没有第二次机会呢。
季婆子道:“三爷不在家中,三奶奶连月银都没有,手里也没有嫁妆傍身,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下人。”
“我们这些人更是如此,三奶奶刚出事,还没有出殡,二太太就要将我们发卖了,多亏三奶奶福大命大活了过来。”
李雍道:“既然你们心中有这么多委屈,怎么不跟二太太说,长房事务交给了二太太,有二太太为你们做主。”
季婆子凄然一笑:“我们哪里敢有什么要求,就这样小心翼翼,都会被恶语相向,随便一个管事都能发落我们。”
季雍抬起眼睛:“二婶,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李二太太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心底烧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李雍,手也忍不住发抖,恨不得立即喊一句: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知道吗?
李文庆自视甚高,本不想插嘴这些内宅的琐事,听到这些也忍不住开口:“你一直不肯归家,上行下效,季氏自然也就被怠慢,你若是能够回心转意,夫妻和顺,以后就不会有这种事。”
李雍沉默,夫妻和顺,他和季氏吗?
他下意识的要反驳李文庆,不可能会有这一天。
可是他脑海里竟然是季氏那质疑他的目光,就仿佛留他在家定然会出纰漏一般。
李雍眉头微皱:“这门亲事是二叔、二婶安排的,侄儿一直以为两位长辈对季氏照应周全,这才能放心在外游历,现在看来是侄儿一厢情愿的想法。”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长房的事务都由我自己来安排,就不麻烦二叔和二婶了。”
李文庆万万没想到李雍会突然这样做。
李文书倒是一脸喜色:“二哥、二嫂,我觉得雍哥说的对,哪有成亲三年还要事事依靠长辈的道理,依我看这件喜事要早些送去京城,老太太听了之后心中高兴,说不得病也就好了。二婶辛劳这么久,也该有人帮衬,从前雍哥不在家时,你们还在家中长辈面前称赞嫣然,可见嫣然是个持重的,将长房交给嫣然也是应该,二嫂您说是不是?”
李文书灼灼目光之下,李二太太只得微笑点头。
李雍要收回长房的财物,他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可这就像剜了她的心窝肉,这些本来都是她的啊。
李二太太强忍着这痛处道:“等你伤好了,我就将那些庄子和铺子都跟你交代清楚。”这样她还有些时间去好好安排,那些事季嫣然又懂得多少,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用等了,现在二婶让人将账目拿来吧,城外几个庄子是我母亲的嫁妆,庄子上的管事和下人我都要见。”李雍神情笃定,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文庆嘴角一抽:“你在发什么疯,家中上下那么多人,岂能让你这样折腾。”
“若是平时,我都听二叔的,现在不行……”李雍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嫣然从大牢里将我救出来,如今又去求胡僧,我却……对不住她。”
李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他忽然发现说谎话要比说真话难得多。
“平白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万一我不幸伤重不治,她又该怎么办,不如早做安排,“李雍说着看向唐千,“将那些曾侍奉过我父亲和母亲的下人都叫来,既然长房要接管田产,自然少不了要用他们。”
唐千应了一声立即下去安排。
李文庆站起身:“你这是故意要与我作对。”
“不敢,“李雍声音平和,“二叔是长辈,可毕竟不是我们长房的人,若是我做的不对,就让老太太和我父亲来教训我吧。”
李文庆额头上青筋浮动,李雍想来是宁折不弯,现在却耍起了花样,是谁教的他。就他那套说辞,就算去了族里也能争出几分理来。
“你定要这样,以后你的事不要再来问我。”李文庆冷笑,他倒要看看,得罪了江家,没有李氏家族可以依仗,李雍还能活多久。
李文庆甩袖而去,李文书忙跟上:“二哥,千万不要跟孩子生气,就算他有天大的错,你就当已经打过他了,反正他那伤还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