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冷笑一声,她要是有那种隔空撒毒的技巧,温婉早死了不知道多少种花样了,还等到现在?
耳边有谁的叹息声,季曼闭上眼,她很久没看见聂桑榆了,最近一直是只能偶尔听见她的声音。
“她死了啊……”聂桑榆的声音听起来又感叹又像是松了口气:“你替我报了前世的仇了。”
“那你的心愿是不是了了?”季曼急急地在心里问她。
“我的心愿很简单,是你想错了。”聂桑榆满是叹息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替她重放了当初那个镜头。
安静的房间里,聂桑榆伸手替陌玉侯披上一件雪松披风,陌玉侯抬头,眼里尽是温柔。
道理她都懂,所以心愿到底是什么?季曼要抓狂了,心里反复地问聂桑榆,却再没了回应。
“妾身绣这披风,绣了许久许久,雪松是不是栩栩如生?披上它会特别暖和,哪怕外头下雪都不怕…而且这披风去月老庙里供过,带着我的心意。旁边的夫人姑娘都赞我手巧呢。”
画面没了,倒是有聂桑榆满是期许的声音,透着女儿家的娇羞和期盼,大概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我不需要。”有人无情地将披风挥开:“聂桑榆,你先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打菱儿院子里的丫鬟?”
……
季曼愣了愣,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闪过去。
聂桑榆说她的心愿很简单,那是不是……其实只是想让宁钰轩穿上那件披风?那件带着她少女心事,精心绣了许久的披风?
古代女人的脑回路不是她能理解的,万一真是这样呢?季曼回过神来,挣扎着想去非晚阁把那件披风找出来。
“带走!”身后的捕快将她押得死死的,转身就往外带。
刚刚发生了命案,又哪里容许她回去拿披风?季曼慌了,好不容易解开了谜底,难不成又要离回去的路越来越远?
“钰轩!宁钰轩!”她忍不住大叫,还是第一次这般失态。
然而陌玉侯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只是陪着柳寒云小声说话,等季曼被抓进了衙门,跪在了堂下,他才将柳寒云的被子拉上来盖好,转身出去问怎么回事。
“听说是聂姑娘杀了婉主子。”外头不懂事的椿皮直接开口道:“刚刚京兆尹来了,带着聂姑娘去了衙门。”
温婉死了?宁钰轩一震,过了好久才开口:“她…在哪里?”
“在衙门啊。”椿皮以为他问的是聂桑榆。
“我是问,婉儿的尸体在哪里?”宁钰轩深吸了一口气。
椿皮低头道:“在蔷薇园。”
昔日被他万般宠爱的温婉,满身红装地进了侯府,最后却是惨死在蔷薇园,眼睛都没有闭上。
你梦里可曾有我 第两百二十五章 你走吧
“是中毒?”宁钰轩看了一会儿,问旁边的檀香。
檀香哭得已经没了人样,抽抽搭搭地道:“主子不过是去非晚阁看了一趟,大概是哪里话没说对得罪了聂姑娘,聂姑娘就扬言说要主子的命。许多家丁在场,都是听见了的。结果主子一回来,就当真中毒而亡了。”
宁钰轩抿唇,旁边还有衙门的仵作在候着。他侧头看了那仵作一眼,道:“验尸吧。”
仵作表情有些为难地扫了檀香一眼,檀香死死护着温婉的尸体道:“侯爷,主子生前便是冰清玉洁之身,她现在都死了,您怎么还能让别人碰她?”
“你家主子这样死了,不该验尸来找到凶手?”宁钰轩板着脸道:“让开。”
“不行!”檀香摇头道:“凶手就是聂姑娘,所有在场的家丁都可以作证,这案子根本没什么好查的,侯爷又何必偏袒?”
“主子一生都是为着侯爷活的,现在死了,侯爷还不让主子安生么?”檀香哭得撕心裂肺,连旁边的仵作都有些动容。
宁钰轩却是冷静地看着她,轻声道:“檀香你伺候温婉,也有好几年了吧。她是为了我死的,还是为了其他人死的,你会不知道?”
檀香一怔,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怕,身子微微颤抖:“侯爷怎么能这样说…主子她这辈子只爱过您一个人,您难道不知道么…”
宁钰轩轻笑了一声,挥手让家丁将檀香给拉开:“验尸之后,自然会知道。”
檀香脸色惨白。
不是说侯爷心里至少还会有主子的位置么?不是说主子这一死,怎么也能让侯爷微微动容么?是她说的不够让侯爷感动还是因为什么?侯爷怎么会执意要验尸?
檀香慌乱了,被家丁拦着,但是不停地越过家丁要去看地上的尸体。
温婉的尸体就在一床被子之上放着,衣衫整齐,脸上却是青白难看,再也不复当初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