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两件事情闹在一起就已经够内务府忙的了,偏偏又出了辽国公这件事,现在皇宫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显得有点混乱,不过这对于明月来说是有好处的,墨香他们更方便探听消息了。
明天徐姑姑他们就应该回来了,西蒙国太子是三天后到,辽国公是要在二十号上午由承德门进皇城献俘!时间安排得这样紧!明月有一种感觉,好像所有的大事都聚在了这一年,自己的命运也将在这一年有所转折。但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几件事都与自己不太相干。想不透的明月从不勉强,很快就将这种感觉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明月就命墨香等备了香案,等徐姑姑回来就将神明供奉起来。虽说不必去普陀寺,但还是要供奉从普陀寺请回来的神明。说是神明,也不过是宫女们在普陀寺祈福时所烧的香灰罢了,经过普陀寺和尚的开光就成了贵人家请回去的神明。
远远的,明月就看见了徐姑姑走来,后面跟着端了檀木盒子的杏儿和几个随侍的宫女。明月等徐姑姑等走近了一些,忙迎了上去,道:“徐姑姑!”
徐姑姑就带着杏儿等给明月行了礼,“公主吉祥!”出了小院,当着其他的宫女太监,还是要称呼“公主”为好。
私下里他们是称“公主”的,这固然有明月的喜好问题,但更大部分是为了给人留下高傲且没有心计的印象。当初选择让徐姑姑等叫自己“姑娘”,一部分是因为那时初来乍到,对现实认识不充分,还幻想着有一天能离开皇宫,怕徐姑姑他们叫自己公主惯了,以后出去露了马脚。另一部分却是为了保护自己,一个因为好恶而轻易叫宫女太监改了称呼的公主,除了高傲孤僻之外还没有脑子。在这宫里,谁会去找一个不得宠、对自己没有威胁、又高傲、又没脑子的公主的麻烦。这样的人才能活下去,才能好好的长大。明月可没忘记这个皇宫有多少皇子公主或病死或落水或莫名其妙的死去。明月只求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长大,好好的嫁人,然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些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明月忙拉住徐姑姑的手,“姑姑总算是回来了,院子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姑姑呢。”
“公主可还好?我在那时常担心着公主,怕公主在宫里闯祸。”说罢也不等明月回答转身吩咐杏儿等“快把神明供起来,大家都小心着点,别冲撞了神明。”
大家听着,越发小心翼翼起来。杏儿把神明供了起来,明月就上了一炷香。和徐姑姑进了内院,细问了一下她们在普陀寺的事就让她们下去歇息了。
晚上徐姑姑伺候明月睡下,在明月耳边说着悄悄话,“……杏儿共往宫里传过两次消息,照您的吩咐,……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她并没有起疑。姑娘,您看……”
明月压低了声音,“随她去,我上头还有九公主、十公主和十一公主,为了顾及名声,要嫁我就得先把她们给嫁了,而我素来没有什么名声,不值得她们如此。今明两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我们也要未雨绸缪……在这之前不能让人知道我……宫里要是知道我这么多年……都是假象,那到时候……”
明月一想到宫里的人对付人的手段立马打了一个寒颤。“总之,不能让杏儿知道,让他们继续以为我只是一个没有依靠,没有脑子的高傲小公主。”
徐姑姑也许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变得惨白,忙应下了。“那我让墨香多注意注意她!”
“不,要坠儿去。”
徐姑姑立马反对,“坠儿太小了!”
“就是因为小才合适,姑姑放心,她省得的。”
宫里的孩子向来早熟!这一句话打进了徐姑姑的脑子里,又想到姑娘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就应下了。
第二天杏儿在伺候明月梳洗时就见明月皱了皱眉,忙敛神低眉,只听见明月问“坠儿呢?”
杏儿忙回道:“杏儿去端食盒了,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这种事以后还是叫其他的小宫女做吧,你来我身边也这么多年来,总不能永远只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让坠儿跟着你吧,她现下虽还小,但也应该好好的调教了,以后也好接手。我身边的人本就少……”
杏儿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听这个口气像是要把自己用起来。想到这里杏儿就有了些兴奋,自己来这里也有四年了却一直不得重用!可也有些疑心,姑娘怎么突然就要用自己了呢?转念一想,这个姑娘最是高傲,却没有什么心机,姑娘房里的事都是徐姑姑在做主,难道是自己在普陀寺的行为取得了徐姑姑的信任?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