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只觉得木兰好欺负。
秋霜带了盒子回去给傅氏。
傅氏看到上头的礼单嘴角忍不住一挑,愉悦的翻看来看。
旁边做针线的陈嬷嬷见了却微叹一声,二太太以前还谨慎些,现在却越发大胆了。
陈嬷嬷看了摇篮里的孩子一眼,生了孩子就不一样了,生了孩子她就是真正的李家人了,她要谋算也算正常,只是这也太急了,二爷一向孝顺,只怕知道后要不高兴了。
陈嬷嬷才想到这个,却发现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傅氏像吞了苍蝇一样看着盒子。
陈嬷嬷低下头,并没有问,她现在只想熬到荣养,并不想再插手傅氏的事。
傅氏丢下盒子,气得胸膛起伏,见陈嬷嬷低着头做针线,就有些委屈道:“嬷嬷,你看一下吧。”
陈嬷嬷没奈何,只好拿起盒子,上面是这次收的礼单,下面却是具体的账册,后面则记录着送礼的官阶和家里主要的大小成员,上面记录着他们的生辰及最近会有的庆祝宴会等。
陈嬷嬷一开始还有些迷糊,此时却是马上清醒过来,大太太这是让他们二房以后单独还礼。
陈嬷嬷眼里闪过亮光,看来大太太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好说话,这一记可谓又狠又准。
难怪二太太的脸色这样难看。
二太太做这些事是避着二爷的,若真的单独还礼了,不说二爷知道,只怕所有收到还礼的人家都知道了,只怕到时候二爷第一个绕不过二太太。
更何况,这是把二爷往风口浪尖上推,谁都知道二爷是老爷和大太太带大的,此时出息了,却与大房分开来,是个人都要不齿。
二太太先前敢这样做,无非是拿准了大太太疼二爷,不会让二爷难做,此时大太太偏用这个回二太太。
难道二太太又敢用二爷的前程来赌吗?
大太太这一手够狠,陈嬷嬷忍不住在心中赞一声,这样也好,以后二太太也有所顾忌些。
二太太神色不定的看着这个盒子良久,问陈嬷嬷,“嬷嬷认为我该怎么做?”
陈嬷嬷不由劝道:“二太太,我们还是将盒子还回去吧,这礼既然收了,少不得礼尚往来,真正能赚到手的并没有多少,这些人家有大半都枝繁叶茂,只怕我们还得亏损不少。大房这边的财政二太太应该也有大概的了解,里头不过几千两的银子,哪里够还礼的?大太太要动用这些东西也是迫不得已。”
陈嬷嬷见她脸色还是难看,就低声叹道:“这外人不知道,难道二太太还不知道?二爷成家以后,他的那份产业就单独分出来了,可现在二爷每年还是吃的公中的,并没有银子交到公中账上,现在还好,等过几年几位少爷大了,老爷难免也要为几位少爷考虑的,若是惹恼了老爷,老爷收回那些产业……”
陈嬷嬷并没有说完,只是看着傅氏,意思不言而喻。
傅氏脸色微变,是啊,在外人眼里,李家并没有分家,真的惹恼了李石,李石真的收回产业,以后再分,那他们何止亏了一星半点?
傅氏压下心中的不舒服,将盒子交给陈嬷嬷,“那嬷嬷亲自拿去还给大嫂吧,将屋里的那几样东西带上。”
陈嬷嬷应下,让春霞和春红抱了东西过去。
路上,陈嬷嬷见四下无人,转头对春霞和春红道:“你们年纪大了,也该放出去,我无儿无女,这两年多亏了你们姐妹服侍才活下这条命来,我想收你们做义女,到时候也好为你们选个好夫家。”
春霞和春红脸色微红,春霞看了春红一眼,她比较清醒,知道这事的可操作性比较低,因此道:“嬷嬷,您若收一个还好,收两个,只怕在二太太那里过不了,还引起二太太的忌讳。”
春红微张着嘴巴。
春霞见了一叹,“嬷嬷不如就收春红做干女儿吧,这些年都是春红照顾的您,您收她在二太太那里也说的过去……”
陈嬷嬷最喜欢春霞的这份聪明和仁义,“傻丫头,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法子,主意总是靠人想出来的。你们姐妹我一个都舍不得。”若不是有春霞和春红,她早死了两回了。
春红也红了眼眶,犹豫了一下就咬牙道:“嬷嬷还是收春霞吧,我性子糙,现在又不在二太太跟前,不会有大妨碍的。”说着,春红涨红了脸羞涩道:“只要到时候嬷嬷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她不在二太太跟前,陈嬷嬷给她找好人家和傅氏说一声,这样的可操作性比较大。
但春霞不一样,她是在二太太跟前当差,又是的用的人,若是要嫁出去,傅氏难免要多问一句,陈嬷嬷收了她做义女,才能名正言顺的为春霞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