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钱氏和木兰关系比较好,加上昨天得到了邀请才敢上门的,当然,最关键是何钱氏的面皮比其他人的都厚,胆子也大。
木兰沉吟片刻,道:“我们刚回来,东西带的多,只怕要收拾好几天,所以等我们收拾好了再和乡亲们打个招呼,到时大家吃一顿,也算感谢这两年大家的照顾。”
何钱氏松了一口气,满脸是笑的道:“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你家下人这么多,轮到秋忙的时候我们还得了好处呢。”
“话是这样说,可要是没乡亲们的帮忙,他们就算尽心有些差事也不好做的。”木兰并不是客套,而是说真的。
就算她和李石在这里,也不得不与村民们搞好关系,更何况只留了奴仆在家?
这几年府城一点麻烦没有,除了府城官员的宽容之外就是村民们的帮忙了。
倒不是说他们实际做了什么,而是他们心中存了善意,没有给他们找麻烦,而在遇上一些麻烦事时,他们会主动帮忙,也许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但木兰他们也得承情。
何钱氏见状也就放开胆子问,“李家庄和苏家庄的人来了几趟,都说你们要搬过去,是不是真的?你看你们在村里立下这么大的家业,要是真搬走了,以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木兰笑道:“那都是道听途说的,我和李石没有要搬的意思。”
“也是,你们从小就在我们村长大,江儿和阿文也是在咱们村娶妻生子的,现在搬回去,也不熟啊。”何钱氏脸上的笑意更盛。
木兰则问道:“这些年村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好多生面孔,都是新搬来的?”
“新搬来的也就两家,你看到的生面孔多是刘家的下人,”说到这里,何钱氏兴奋起来,压低了声音道:“幸亏你和李相公回来了,不然你家老大要叫刘家老四欺负死了。”
木兰挑眉,李毅会叫人欺负?那小子身上有股戾气,平时还罢,看着温文儒雅的,背地里手段却狠辣。
李石为了纠正他那股阴狠劲儿可费了不少功夫,他会叫人欺负?
“刘家老四?是刘思远?”木兰慢条斯理的问道。
“可不就是他?”何钱氏感叹道:“以前看着多好的小子,当了几年官就坏了良心,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被罢官的?”
木兰看着她。
“听说贪了河工上的银子,结果被巡查御史给查到了,也是他做人太狠,把人逼到了绝路,”何钱氏压低了声音道:“有人冒着被流放的危险告状了,这才查出来的。”
“那他怎么只是被革职?”
何钱氏撇撇嘴,“我哪懂得那些律法?只是听刘家人说,他补齐了自己的那份钱,又往上使了钱,就被革职回来了。”
“他回来做了什么?”
刘思远任职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但也不近,能闹得人尽皆知显见是不招村民待见。
“唉……先前只是刘家自个的事,闹着分家,妻妾不分,各种鸡飞狗跳,我们也乐得看个热闹,谁知道火却烧到了我们身上,刘思远也想学你们家在村里建大房子,他找了个风水先生来看,说他们家那一片的风水最好。”
木兰了然,刘家所在的那一片属于村中心,正是房子最多的地方,刘家四房一直住在一起,后来发达了也依然住得紧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左右都有人家,没法扩建吗。
刘家尚且不舍得离开自己的窝,何况别人家?
大家都念旧,都不想挪窝。
“刘思远说要和他们买地,出的价钱也不低,”何钱氏撇撇嘴,“好似谁都巴着他那点钱似的,他花的圈子不小,村中心整一片都给他划拉进去了,倒也有几家心动的,可这里头可有十来户人家呢,少了一家都不行,竟是让大家互相劝说着让屋。”
“村里人见刘老四这么耍心眼,全都不愿意卖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拿着官架子压人,你们家江儿和阿文比他还大好几级呢,见着村里的长辈不也得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
“他家出多少钱?”关键还是利益不够吧。
何钱氏笑了两声,手指比划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虽然不低,但也不高多少,和村里买了地再建房子,最多也就能再余下几两银子,也就够幸苦费的。”
“村里空余的地方也不少,难道风水好的只那一处?”照木兰看来,还不如找个更好的地界规划一番,花的钱少,建的也舒心,风景也更好。
“那可是村中心呢。”何钱氏大概是知道刘思远的想法的,无非是想在村中心起一个和李家差不多的大宅子,大家见了只会觉得他更加的气派。
木兰冷笑,“才包括了十几家?那不是只有我们家东园的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