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珍珠卖完了呢,那店就空着?”
那海场的养殖期大概是三年,也就是说珍珠要三年才有一次,开蚌的那一年有得卖,那剩下的两年呢?
范子衿觉得孩子还是太嫩了。
小安则骄傲的道:“我们刚说好了,我们要再包三个海场,试一下周期两年,三年,四年和五年的,这样既能做实验,又能将开蚌期分开,两年后就每年都有海蚌可开了。”
范子衿张了张嘴巴,然后闭上,半响才问道:“你们考虑过成本吗?”
小熊很是大气的一挥手,“二伯放心,成本不要多少钱的。”
虎头财大气粗的喊道:“我们现在不缺钱。”
就是一向节俭的小熊都笑眯眯的点头,他们现在不差钱,可以随便花,随便用。
范子衿被噎住了,齐浩然就和他道:“你选几颗最好的就行了,干嘛一定得包圆,你得让他们有东西把名声打出去。”
范子衿:“爷想开银楼。”
齐浩然就语重心长的和他道:“子衿,你现在又不缺钱,还是应该将精力放在国事上,怎么能总想着生意的事呢?现在盐铁木材,绸缎茶叶瓷器,酒楼茶馆杂货铺,你哪一样不涉及?现在竟然还想开银楼,转天是不是还要开钱庄?”
“哎,你还真没说错,”范子衿瞟了他一眼道:“爷还真计划着开钱庄呢。”
齐浩然张大了嘴巴,片刻道:“欢迎为大齐国库添砖加瓦,大哥正重订商税呢,不管用谁家的帖子都一律得交税,你名下这么多产业,要交的税不少吧。”
范子衿也肉痛起来,自他做生意以来,他还真没交过赋税。
大齐与大周一样,为官者不得经营生意,然而这都只是律法规定,有谁遵守了呢?
就好像举人名下田产可免赋税,一朝考中,多的是人捧着地契去找举人将田地记在对方名下以逃赋税,每年再给举人一些供奉,算作双方交易。
做生意也一样,官员大多将家中的生意记在奴仆的名下,然后拿着名帖到衙门那里备案,每年的赋税衙门都会绕过这些铺面。
而有爵位的却不在这条禁令之中,所以齐浩然和范子衿的生意都在自己的名下,但在大齐之前,范子衿做生意用的都是齐修远的名帖,所以他说他从没交过赋税。
齐修远上位后,先是革除举人以上免除赋税的条例,明确一人考取功名只能免除定额的田亩,甚至入朝为官的官员,每一品级能免除的田赋也是有限的,虽说级别越高免除的越多,但与之前的全部免除相比还是差得太多。
一品官吏所能免除的也只有五百亩,五百亩之外的田产全部要交赋税。
齐浩然是超品爵位,但也只有八百亩的免赋标准,这些年也老老实实的纳税来着。
可以说,皇上此举为国库增加了不少粮税,毕竟,田地大多数是掌握在这些官员,举人的手上,这规定一出,地税的基数一下就成几倍增长。
而现在,皇上又要对官员们私置的生意下手了。
范子衿虽然心疼,但也不得不接受,要是他都唱反调,这个政令更不可能实行了。
而此时,朝中的确有不少人都希望范子衿能跳出来反对,甚至有人直接去挑拨范子衿的管事,让他们直接抗税。
好在被范子衿选出来当管事的就没有蠢的,此时还没闹起来。
齐修远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强硬,先是下令,为奴者经商及置办田地,其赋税多加两成,又下诏,凡是纵容辖下店铺偷税漏税的官员一律以贪酷罪论处,轻者革职,重者砍头,直接从根源上断了那些官员不纳税的途径。
凡是当官的,谁手上没几个铺子?
大家只觉得皇上好狠,就有人瞄向了荣郡王的店铺,想着该想办法让荣郡王和皇上闹起来才好。
皇上那么疼荣郡王,看他到时候还怎么收这个赋税,上行下效之下,这事也只能掰掉。
于是,就在齐浩然替范子衿心疼银子的时候,就有官吏找上他的铺面要求交税。
事情先报到了齐浩然这里,他的脸色一阵扭曲,恨得“啪”一声将东西拍在桌子上,“拿爷做筏子,合着爷好欺负是吧?”
政令只要开始实行,就是为自家大哥捧场他也不会再拒税不交,但现在政令刚下达,户部还没开始行动呢,倒有人找上他来了。
齐浩然知道他们是在挑拨离间,目的是让他和大哥闹,他知道他不能让他们称心,但交了,他这口气忍不下去,不交,就是坏了大哥的计划,把齐浩然憋屈得含了一口血。
齐浩然面色铁青的在衙门里坐了半天,然后深吸一口气,对飞白道:“让祝良准备好钱,该交多少赋税我们就交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