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云嫌麻烦,全都交给张一言去做。
黎宝璐问:“互结和具保都易得,那履历怎么写?”
要知道顾景云的父族可是在京城,还有爵位呢,写出来不吓死县令?
最要紧的是,他们这里只怕一参考京城那边就知道了,她可是知道的,顾景云并不想太早暴露在顾家人眼中。
顾景云将自己写好的履历给他看,上面写了秦家太祖,祖父和顾怀瑾秦文茵的履历,但却很简单。
秦家早在前朝时就开始科举做官,前身是个地主,传到秦信芳这一代时已过了十九代,其中出过两位丞相,五位尚书,三品以下的官更是数不胜数,就是现在,秦家旁支在朝任官的依然不少,是真正称得上书香世家。
顾景云当然不会直接写这些,他写的是太祖父出自汝宁秦氏,乃耕读之家……父亲乃秦氏学生,现父母和离,他随母亲户籍长住琼州,父在京。
就这么两三句话,可以引出许多好奇,但活动的空间也广。真要老老实实地的把履历具体写出,这张纸只怕都不够填的。
好在在县太爷谭谦的带领下,琼州府的风气空前腐败,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也因此,这份履历想要通过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履历格式不错,审核的人才不管是否属实呢。
何况,顾景云写的全是真的,只不过省略了许多未写的罢了。
“……谭谦贪财于我们也不是全无好处的。”黎宝璐感叹道。
顾景云冷笑一声,道:“他清廉,我自然也有应对清廉的法子。我并不吝惜我的诚意。”
既然用一点点小财便能做到的事,他又何必去花费心力?
其实顾景云更不喜欢这种人,因为其中充满了不确定,如果只是单纯的考试,他对自己的才华绝对的自信,局面自然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在谭谦的手下,只要有钱就行,让一切充满了不确定。
“不提那种扫兴的人了,我们去收拾东西吧,这次要在县城住一个月呢。”
黎宝璐点头,他们带的东西不多,却也不少,但规整起来很容易。
张一言给他们租了个小院子,里面有三间房,顾景云与黎宝璐住了一间,剩下的一间收拾出来做客房。
席子被子都是张一言拉来的,他们离开后这个院子就是张一言进城后的落脚地。
现在他与城门口把守的官差勾结在一起,生意扩大了不少,已经把收购范围扩大到了良民那里,要不是他的身份不能出琼州,只怕他还想把货贩到广州去呢。
不说顾景云,就是黎宝璐都惋惜张一言的才华。
“他要是良民,肯定是一个大奸商,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不难。”
顾景云眉眼不动的道:“他是罪民,这是前提,除非遇赊,否则别想了。”
张家跟秦家不一样,秦家是政治斗争失败替太子背书后流放到琼州的,只要有能力就可以翻案。
张家却是实打实的因为贪污受贿被流放到这里,其中还有强占民田,包揽诉讼等罪责,没有意外,祖孙三代是离不开琼州的。
他把自己的笔墨纸砚拿出来摆在书桌上,扭头对黎宝璐道:“所以以后要教育好儿女,绝不容许他们做出此等违法乱纪之事,免得一人犯错连累子孙后代。”
黎宝璐见他一脸严肃的提以后教育孩子的事,憋着笑应下了。
东西不多,俩人通力合作下很快就搞定了,顾景云这才想起他们似乎还没用午饭,拉了黎宝璐的手道:“走,我们出去外面吃。”
“顺便再买点米菜回来,晚上我们自己做饭吃。”
小两口就像老夫老妻一样手牵着手去逛街,他们在村里习惯了,还真没发觉有何不对,等察觉到大家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的扫向他们时俩人才松开手。
但顾景云依然紧紧地走在黎宝璐身侧,移动间,俩人的袖子互相摩擦,显得亲密无间,好在大家不再特别注视他们,只把他们当做一同出行的兄妹。
俩人找了家饭馆吃饭,然后就散步一般找到菜市场买了菜和肉,又转弯去买了些米面,这才晃晃悠悠的回家。
张一言拎着礼品回来时黎宝璐把晚餐都做好了,看到桌上摆着鱼肉,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问:“锅碗瓢盆这些都买了?应该从家里带来才对。”
“没买,”黎宝璐边给他盛饭边道:“我带了两口小锅路上用,我们只在这住一个月,买那些东西不值得。”
虽然秦家有外援,日子过得比大家好,但也不能那么浪费钱,要知道他们这次出去游历花销可不少,秦舅舅把家里大半的钱都给了他们,为此还托里长卖了好几幅字。
吃的和住的不能省,那便从这些方面省,能省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