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因此她跟陈珠说起八卦时特意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你暗示我今儿早上来,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
陈珠左右看看,抱着黎宝璐的手臂道:“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大家都知道的,你不知道吗?”
黎宝璐失落的摇头,“我家里人不爱我习武,更不许我出来闯荡江湖,因此外面的事我都不知道,这次还是无意间听到开封府有大事,我这才叫上我未婚夫偷跑出来的。”
陈珠惊诧,“他也愿意?”
黎宝璐自豪,“他一向听我的。”
陈珠羡慕,“他对你真好,以后我也找个这样的,我想做什么他都支持我。”
“你还没跟我说秘密呢。”
“其实也算不上秘密了,因为有许多大侠都知道了。我也是偷听我爹和我娘说话才知道的,”陈珠压低了声音道:“这一次郑堡主大开寿宴引诱白衣飞侠前来可不止为他那些钱,还因为他手里私藏的兵书。”
黎宝璐一脸懵逼,兵书?
江湖人还爱这玩意?
陈珠感叹道:“白衣飞侠一生偷了那么多贪官污吏,那些钱积在一起说不定有一个国库那么多了,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江湖上不知多少人盯着他手里的钱呢。”
“可他不是把钱捐给百姓了吗?”
“是捐了,可谁知道他捐了多少,留了多少?凌天门历代以偷盗贪官凶豪为任,哪怕每次只留下一星点,积少成多之下也有不少了,传闻凌天门有一专门放宝物的金库,里面富如国库呢。”
黎宝璐:……小姑娘,你不觉得这话一定就是谣言吗?
好狠的心呐,这番话传出去不仅江湖中人,只怕连朝廷都不会放过她师父。
“不过这次来的人中有大半都是想要他手里的兵书,冲着钱财来的反倒少数,毕竟钱财无数,大家都可以分一杯羹,但兵书却只有这么几本。”
黎宝璐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不是武林中人吗,要兵书干什么?”
陈珠满脸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年纪还小故不知,其实我爹也想要兵书。”
“我们这些武林人士说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和普通的老百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要纳税服役,只不过我们有钱,苦役能用钱抵,我们的地位在农和商之间,可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实属平常,当家的若死了,一家也就没落了。相比于农商及官场,其实武林中的更替更快。”
活泼天真的小姑娘脸上带着抹不符合她年龄的忧伤道:“所以我们也想寻找更好的出路,若能跻身进官场自然更好,当了官就有了人脉资源,有了传承,后代子孙便更有出息。但我们武人读书实在不行,所擅长的就是一身功夫,走武途更便利,可打仗和混江湖不一样,要是我们能有几本兵书,懂得排兵布阵,训练兵士……”
黎宝璐懂了,人为利所驱,利不过就是钱、权、势和色,而谣言说她师父有钱,还有可以助他们得到权势的兵书,有了钱和权势,色自然也有了。
她师父身上这么有利可图,人家不设局害他还害谁?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白衣飞侠身上有兵书?”
“十八年前白衣飞侠途经山西大同,当时镇守大同的山西统领张伯英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他便潜进张府,不仅偷了张伯英贪污受贿,强占田地的账册,还搜出了好几封与鞑靼来往的信件,他把东西分成几份丢进御史台和皇宫,把官场闹了个天翻地覆,他就是趁此机会又溜回大同,把张伯英书房里的书都偷光了,据说还偷了不少的钱呢。”
陈珠感叹道:“钱还在其次,那些兵书却不同凡响,张家世代为将,收藏的兵书颇丰,他家每一代都出猛将良才,据说就是因为家中子弟从会识字时便要学习兵书,开始练习排兵布阵。他们张家的子弟也就会认字,跟我们江湖人一样是粗人,可他们却能封侯拜爵,你说我们心动不心动?”
黎宝璐点头,“心动,可谁知道那些兵书到底是不是白衣飞侠偷的?便是他偷的说不定他已经丢了或送人了呢?你们如何确定还在他手里?”
陈珠低声道:“是他师兄和师姐透露出来的……”
黎宝璐:……哦,差点忘了,她还有两个她师父讳莫如深的师伯和师姑,小时候她只要一问起他们师父就发脾气,后来不发脾气了却也不会再提他们。
黎宝璐更不会再去刺激师父,因此对于师伯和师姑,她只知道当年她师父能被抓有他们的功劳在。
却原来这次的事也与他们有关吗?
“凌天门一直是单传,一代只有一个弟子,那弟子便是掌门,偏上代掌门一连收了三个弟子,这才生出乱象来,我爹说凌天门掌门将掌门之位传给白衣飞侠,他师兄师姐心中不服,这才与张伯英联手抓住了白衣飞侠,要不是张伯英最后被朝廷问罪,自己也落了个抄家砍头的下场,白衣飞侠说不定便被他弄死了。”陈珠道:“当年白衣飞侠被抓得急,他手中的钱财和兵书肯定没脱手,所以这次朝廷大赦,他们才想出这条毒计引白衣飞侠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