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有伤风化,伤眼啊。
心中大喊着伤眼的书生们偷偷的用眼睛去偷瞄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再去偷瞄顾景云和黎宝璐的脸。
越瞄越叹气,这简直是一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书生看着白白净净,姿容不俗,为什么要看上那样一个小黑妞呢?
总不会那小黑妞家里很有钱,或是很有势吧?
不知道被富二代了的黎宝璐依然兴致勃勃的挑着盆栽,一边挑一边好奇的问顾景云,“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偷偷的瞄我们?”
顾景云瞄了一眼他牵着黎宝璐的手,微微笑道:“不用管他们,你别总挑黄色的菊花,也挑些别的颜色,到时候摆出层次来,很漂亮的。”
黎宝璐就嘟嘴咕哝道:“可不是黄色的菊花实在是太贵了……”
顾景云好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没事,要是缺钱了再把花卖出去就是了,到了重阳,菊花更盛,说不定价格更高。”
黎宝璐想了想同意了,多选了好几种菊花,边选边问花农养活他们的方法,这花起码要活过重阳,不然到时候又要买一批,可不得亏死?
因为买的花很多,又是连盆带泥,一个苦力挑不完,黎宝璐便多雇了两个。
三人才把盆栽放好挑起担子,便听到一旁的摊位吵闹起来,不由抬起头伸长了脖子看。
顾景云扫了那边一眼,不在意的道:“走吧,免得被热闹波及。”
人群的中央,一个摊贩拉着一个书生不依不饶的道:“公子,这绿菊可是去年保定花会的魁首,卖出了二百八十两银子的,我这盆只要五十两,您要是嫌贵不要便是,何苦还拦我生意?”
书生涨红了脸道:“你这绿菊并不纯正,二十五两已是高价……”
“刘兄这话说的不对,”旁边一个书生摇着扇子风骚的道:“这绿菊刘兄是要送给顾翰林吧,您不选好的却选不纯正的,”书生啧啧两声道:“便是你找不到更好的,这盆就出五十两有何不可?难道顾翰林还不值五十两的绿菊吗?顾翰林您说呢?”
顾怀瑾面上依然温润如水,既不气也不恼,他只是对刘书生笑道:“若是为送我绿菊却是大可不必了,绿菊虽珍稀,然而我最爱的还是金丝菊,花送惜花人,这盆花送我可惜了。”
不仅刘书生感动得红了眼眶,便是旁边围观的人都交首称赞顾怀瑾的大度。
只有一边摇着扇子的风骚青年不屑的撇了撇嘴。
顾景云目光扫过时特意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瞬才牵着黎宝璐离开,挑着担子的三个大汉连忙跟上。
顾怀瑾知道今日是被人设计的,因此他心中颇为不耐,脸上依然带了三分笑找借口告辞。
转身间,顾怀瑾再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目光一顿,回头叫自个的长随,“长顺,那人……”
转头间,那道身影却已经淹没在人群中,顾怀瑾皱了皱眉,吩咐长顺,“你带着人沿着这条街往外找,看能不能找到人。”
“是。”长顺立刻带了人追去。
风骚青年顺着顾怀瑾的目光看去,眼中沉思,嘴上却吊儿郎当的问道:“哟,顾翰林这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人了?说来让我们大家也乐呵乐呵?”
一向温和的顾怀瑾脸上难得出现怒气,他紧握着拳头,压抑着怒火瞥了青年一眼,淡淡的道:“丛之有这时间管这些闲事,还不如努力读书,以备后面的会试。你老师十九岁就能高中状元,而你如今将近而立却还一事无成,若他在琼州有知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呢。”
卫丛目光生寒的盯着他讥笑道:“哟,原来顾公子还记得家师呀,我还以为您都忘了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亲家呢。”
顾怀瑾垂下眼眸,叹息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与你师姑离异并不是我心中所愿。”
说罢,颇为怅惘的转身离开。
卫丛眼中带着恨意的注视他离开,心中嗤笑一声,非他所愿?
顾乐康六月早产,不仅长相肖他,还活蹦乱跳的,当他是三岁小儿吗?
谁家早产儿不是药罐子一样养大?
更何况,顾家是休了师姑,何来的离异?
卫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恨,转身对自个的小厮还恩道:“你跟着顾家的下人去看看他们在找什么人,才刚顾怀瑾的脸色不对。”
还恩应了一声,临走前低声提醒道:“大爷,大奶奶还在家等着您哪,不如您先家去?”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卫丛不耐烦的把人挥退,自个晃晃悠悠的逛起街来,大好的日子谁耐烦回去听教训呀。
长顺带着人来来回回将这条街里外走了三遍,却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找到。
而顾景云早带着一行人走街串巷的走小道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