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先例,那不如就从土地上入手,起码能缓解一下矛盾,转移一下朝廷的注意力,这样皇上也有时间准备。
这只是表面上的。
实际上是魏清莛总觉得这样斗来斗去的怪没意思的,百姓没了世家和四王盘剥,难道就不会有官员地主盘剥了吗?那样皇上削藩与否对百姓又有什么影响呢?
不如趁此机会为百姓多谋一些私利。
魏清莛就对任武昀道:“……朝廷不如规定一个交租上限,比如说六成或五成,地主们不得像佃农收超过这个数额的租金,要是违反了可以罚款。要知道,现在有些无良的地主租金可是高大七成和八成的,而且,现在大部分的税收都来自人头税,田地税倒是比较少的……”魏清莛没研究过古代史,对于古代的税收制度也是半懂半不懂,她所了解的也就是从电视上看到的一些关于清朝的税收制度,但就是这样,也比现在的时空先进了不是一点半点。
任武昀细细的听着。魏清莛讲得乱七八糟,繁杂无比,任武昀听得半懂半不懂,但是他直觉这是好东西,既然不懂,他就记下来,打算回头再跟皇上说。
第二天,任武昀在退朝后就随着皇上的脚步近了御书房。
皇上看着他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来辞禁卫军的活了?”
任武昀一愣,这才记起自己身上还有禁卫军的活呢,他本来是打算今天逃班回家陪魏清莛的,要知道,上次魏清莛进宫可是差点动了胎气的。
皇上看他那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劈手就甩过来一本奏折,“你就不能为我多分一些忧?如今满朝文武都看着,我身边也就这几个得用的人,你还整天想着逃班。”
任武昀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瞬间就挺直背,梗着脖子道:“我来可不就是为了你分忧的?我可是想到了好主意的。”任武昀将昨晚上魏清莛说的话一股脑的转述给皇上听,最后顺口来一句,“怎么样?这个法子好吧?到时悄无声息的把他们手上的土地都分给百姓,看他们还嚣张什么?”
任武昀本来只是顺口来的一句,却没想到皇上眼睛一亮,击掌道:“这个办法好!”
任武昀一愣,皇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任武昀,“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任武昀骄傲的道:“自然是……清莛。”任武昀在皇上可以看透实质的目光中只好临时改口。
“她?”皇上很怀疑的看向任武昀。
任武昀顿时不乐意了,“就是清莛,你可别小看她,西郊二十里外的田地几乎有一小半都是清莛买下来的,她对土地这种事知道的最清楚了。”
皇上蹙眉,“我记得她嫁妆上没写这个呀?”
任武昀摸摸鼻子,道:“那是她和桐哥儿的私产,没写上嫁妆,总之你信这是清莛说的就是了。”
皇上就想到刚才任武昀也是说的乱七八糟,看得出来是临时想到说出来的,所以皇上自以为理解的点头,看来那的确有可能是魏清莛自己想的。
这是一个大工程,皇上自然不可能找群臣商量,他只叫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除了窦容,其他人都是寒门出身。
任武昀坐在一旁无聊,他又听不懂,可是看着讨论的兴致勃勃的一屋子人,他也没好意思打扰,就自己溜出去了。
皇上和窦容的余光看见,齐齐抽了一下嘴角,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扭过头去。
有了智囊的参与就是不一样,没出两个月,皇上开始大肆扶持农业,世家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结果好像皇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农事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皇上就颁布了新的条例,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农事的。
孔言措拿着邸报,坐在书房里半天,突然大笑出声,“好个釜底抽薪!”孔言措眼里闪过亮光,只不知这一手是谁下的,竟有王公当年风范。
而此时,王廷日也正从一堆手稿中翻出一本泛黄的稿子,翻到其中一页,喃喃道:“竟和祖父不谋而合,难道宫中也有祖父的手稿?”王廷日又摇头,“不可能,要是宫中有祖父的手稿,当年太上皇应不至于那样急促才是,那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呢?”
这是一个大功,皇上自然不可能算到魏清莛的头上,因为她是女子,就是赏赐也是有限,可是记在任武昀头上就不一样了,但不管记在谁头上,现在都不能公之于众,现在世家还没反应过来,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怕那个出主意的人就是他们的攻击对象了,所以皇上不愿意此时给任武昀封赏。
任武昀也没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功劳,也没想到这是一个大功劳。本来皇上还想安慰对方一下,可是看着任武昀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下班回家陪老婆,皇上顿时将心中的话给憋回去了。他是哪只眼睛看到任武昀会心存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