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武昀看看手上的点心赶紧给送进去了。
皇上见任武昀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朕听着魏公公在外头和人说话,就知道是你来了。”要是其他的皇子或徐贵妃过来,魏公公会压低了声音将人请走了,这样提高了声音,除了任武昀他不做第二人想。
“皇上,魏公公说你饿了,那,先吃点点心吧。”任武昀拿了一块点心给皇上。
皇上笑着摇摇头,接过点心,却没用放进嘴里,笑道:“你啊,一定是又曲解了魏公公的话,是老四让你来看朕的?”
任武昀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皇上不相信道:“你每日一下朝就往家里跑,你打量朕不知道?”
任武昀脸色微红,却坚定的道:“的确是我想来看看姐夫的,你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怎么身边也要有个说话的人,说出来就好受多了,我从小就是这样的。”
皇上一噎,看了任武昀半响,见他迷惑的傻看着自己,摇头笑道:“你啊!”
皇上坐在台阶上,失落道:“朕要是不做皇帝了,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了。”
任武昀就坐在皇上身边像以往一样听他说话。
徐贵妃听说任武昀畅通无阻的进了皇上的书房,几乎将手里的手帕撕碎。
徐家如今越发艰难了。
皇后听了则是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女官道:“去叫四皇子妃进宫来,皇上禅位我们后宫的事一样不少。”
女官应下,转身出去。
皇上禅位,京城的百姓总算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普通的老百姓也就当一件新鲜事来听,谁做皇帝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因为现任的皇上虽然有些糊涂,但并不残暴昏庸,新皇,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
不过这是一个盛典,对于喜欢凑热闹的华夏百姓来说还是一件很值得津津乐道的事的。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只是一个大的八卦,但是对天下的读书人却是意义非凡,因为已经有几千年没有皇帝禅位过了,虽然只是禅位给自己的儿子,但对掌握过至高权力的皇上来说依然是难能可贵的。
皇上终于得到了他当上皇帝以来最高的赞美。
而反应最大的怕是身在局中的百官,新皇登基,意味着权利交替,而且四皇子和皇上不一样,四皇子是在战场上呆了七年的人,他回京的这一年里虽然表现得礼贤下士,但行事作风比皇上强势了不是一点两点,不少人开始担心起来。
而最担心的怕是徐家了。
当然,除了徐家,还有魏家。
自从皇上提出禅位后,魏老太爷和魏志扬一直很不安。
当年,王公是太子太傅,作为王公的亲家,魏家也被人划分为太子这边的人,但王家倒后,王氏很快就病逝,魏家也很快就和太子的阵营脱离关系,加上当年为了避嫌将魏清莛姐弟关在秋冷院的事,魏家很担心四皇子会秋后算账。
如果魏家和以往一样不起眼,说不定他们还能计划着混搅试听,蒙混过关,但现在魏清莛嫁给了任武昀,而任武昀不仅是四皇子的小舅舅,还和四皇子同甘共苦多年,魏老太爷和魏志扬不认为魏家还能逃脱。
魏老太爷烦躁的在书房里走了两步,道:“想办法去见一下魏清莛,桐哥儿还是我魏家的子孙,魏家要是倒霉了,对桐哥儿也没好处。”
魏志扬想到魏清莛固执的模样有些头疼,但此时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今天他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想要疏离他,却又不会得罪他。他知道,是因为他有一个女儿是任武昀的妻子,他们也拿不定魏清莛对他这个父亲是怎样一种态度。
但魏清莛出嫁还将弟弟给带到夫家去住却是事实存在的。
魏志扬一凛,看来他得想办法将桐哥儿接回来住,不然只怕不出三日,那些同僚就会猜到什么了,他在衙门里已经够艰难了,可不能再艰难了。
此时的魏清莛正拿着几张狐狸皮压着桐哥儿在身上比对,半响才道:“桐哥儿穿白色的真好看。”
屋里的阿梨阿杏和凝碧凝华都看呆了,就是时时跟在桐哥儿身边的阿桔也呆了半响,最后还是阿梨率先回过神来,道:“少爷穿红色的一定也很好看。”
桐哥儿被这么多人围着,脸色微红,挣扎着站起来,“我不要狐狸皮做的衣裳,留给我的小侄儿吧。”
魏清莛笑道:“他还小呢,穿不了这些,等到明年冬天的时候才能穿呢,这些先给你做。我让阿梨做得漂漂亮亮的,倒是你穿着去给舅母他们拜年。”桐哥儿最喜欢漂亮的衣服,闻言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好吧,只是姐姐,你也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