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看着她眼露杀气,吓了一跳,连忙离她三丈远,“你可别乱来啊,那人既然能在东市开医馆,又一直没人去找麻烦,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关系的,你要真做了什么,只怕以后在东市就难混了。”
说的也是,只是这笔账她会一直记着,等桐哥儿的身体好些,她非乔装改扮去砸了他的医馆不可。
魏清莛走的时候带走了十两银子的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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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婆子从关口里塞进两包药,低声嘱咐道:“……用两碗水熬了给四少爷服下,要是还不退烧,奴婢再想想办法。”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也很没有底气,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魏家门禁管的虽然不是特别严,但她从外面带进来这两包药都很费工夫了,更别说想带个大夫进来了。
魏清莛却很感激,不管怎么说也是对方的一个心意。
赵婆子却拉着闵婆子道:“你也太小看三姑娘,她可是大夫人手把手教大的,我早上,还有刚才都闻到了药味……那里头别说药了,就是柴火也没有多少,三姑娘是怎么熬药的?”
闵婆子不在意道:“你也说了大夫人厉害,她总会留一些东西给三姑娘的……我也只是想报答一下大夫人的恩情。”
赵婆子八卦的心顿时熄了一半,但有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想,三姑娘到底是哪来的药呢?
好在她在大宅门里几十年,虽然嘴碎,但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所以一直没跟人提起,也就时不时拿出来和闵婆子讨论讨论,只是闵婆子又是个嘴紧的,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自问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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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桐撅着嘴扭过头去,“不吃……”
魏清莛哄他:“再吃一勺好不好?等一下吃药的时候姐姐给你两颗糖吃。”
魏清莛皱着小鼻子,委屈道:“不想吃……”
魏清莛叹气,为嘛孩子生病都不爱吃东西呢?
“就吃一点点,要不然晚上要饿肚子了。”
魏青桐张开小嘴,就含了几粒米就怎么也不肯张开嘴了。
魏清莛也不再勉强他,把他的玩具放在炕上,拉过被子就睡觉,她晚上要守着他,肯定是不能睡觉了,只能现在眯一下了。
魏青桐睡了一天,现在烧暂时退下去了,也恢复了精神,见姐姐睡觉,就一个人乖乖地在炕上摆弄着玩具。
今夜除了魏清莛没睡,小吴氏和闵婆子也没睡,俩人想的都是魏青桐的病,小儿发烧最易取人性命,更何况魏青桐那样一个身子,他能不能熬过去也就这几天的事……
远处的皇宫大院里,皇帝也同样失眠,他在龙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披衣起身,内侍听到动静,要进来服侍,皇帝摆手道:“行了,下去吧,朕自己可以。”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天上又开始下起雪来,虽然只是一点一点的,但是滴落在人的皮肤上一定很冷……
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眼里闪过愤懑,却是担忧居多。
臣子可以拿百姓的性命和他博弈,他却不能,那些,都是他的子民!
今天他要是真任灾情扩大,后世会如何评论他?
皇帝握了握拳头……
朝廷下了政令,由朝廷主持在南北城门外建灾民收容所,每日午时朝廷按人头发放济粥,太后娘娘更是主动拿出体己吩咐人在城门外开了五个粥棚,京城富户闻风而动,不少人都派出家奴在两个城门外开设粥棚……有的人家还给灾民送去棉被棉衣,可就是这样,每日从城外送到火化场的人依然不少……
因为快要过年,大街上都张灯结彩的,因为雪灾而有些冷清的东市也热闹了不少,因为将灾民都驱逐出京城,满大街竟然看不见一个乞丐,没有了那些饿得发绿的眼神紧盯着她,魏清莛有片刻的怔忪,心里有些酸痛,却又有些安心。
她快步往同仁堂走去,因为朝廷对一些药进行了限量管制,她必须每天都到同仁堂去排队。
小伙计看到她,裂开嘴笑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又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你今天来得太晚了,你看,人都排到外头去了,今天估计你得排到晚上去了。”
魏清莛微微皱眉,她每天花费在排队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都怪魏青桐,今天早上也不知为什么,死活就是不肯进空间,非要抱着白白在炕上滚。
她又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万一他又顽皮跑出去玩怎么办?上次他发烧就是因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玩雪着凉引起的。
现在虽然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可魏青桐的身体却变得更加差了,每天的药都不能断,她因为觉得是药三分毒,还花钱给他买了几两燕窝炖着吃,可效果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