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怀疑呢?他为你做的事并不少。”
魏清莛沉默了,她对魏家的事的确关注很少,王廷日这么一说,魏清莛也想起来了,“那些我倒掉的饭菜里,时常出现的肉菜是他的杰作?我还以为是闵婆子呢。”
“闵婆子生活困难,偶尔为之还好,但如此的固定很显然不可能,而且他做的不止这些。”
“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魏志立是庶子,当年还未出生他的庶母就被送到了田庄,一直在田庄里长到六岁才被吴氏接回魏家,之后一直被打压,直到他八岁的时候姑姑嫁进魏家,他的日子才好过些。我打听到,姑姑几乎是当他儿子般养大的,他也聪慧,十二岁考了童生,十六岁考了秀才,十九岁又做了举人,他的亲事也是姑姑给说的,只是可惜,他第二年参加春闱的时候却生病了,再等三年,姑姑却出事了,之后他再也没有再考试,而是在家里管理庶务,我得到的的消息是,他的聪慧并不亚于魏志扬。”
“用一个举人来管理庶务?吴氏也就罢了,魏老太爷竟然也愿意?”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我听说,当年他为了你和桐哥儿和魏家闹了一顿,之后不知出了什么事,反正他表面是顺从了。”
“表面?”
王廷日点头,“魏志立对姑姑的感情比对魏家的感情还要深,这也是魏老太爷默认吴氏做法的原因,莛姐儿,魏志立性子有些软弱,但好在此人心性坚定,只要培养得好,以后他就是你们在魏家的靠山。”
王廷日为了他们姐弟可以算是殚精竭虑了,王廷日拿出两册书,道:“这是我父亲早年的批注,你拿去给他,让他好好温习,要是我没猜错,今年冬天当今可能要加恩科。”
“是因为北地大捷吗?”
王廷日点头。
“会不会来不及?”
“你以为这几年他只是管理庶务吗?”
魏清莛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他们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
魏清莛拿走了那几本书,一直想寻个机会送给三老爷,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表哥说过,魏志立的事最好是出其不意,不然只怕魏家的人会阻拦。
魏清莛终于在一次午后散步中“碰到”了魏志立。
魏清莛发现魏志立看到她时,眼里闪过极快的亮光,要不是她感觉灵敏,她几乎察觉不到他看她的那股柔意,以为他只是和所有魏家人一样的漠视。
魏清莛带的都是自己的人,她看了一眼魏志立身边的小厮,行礼道:“三叔。”
“莛姐儿这是散步吗?”
“是啊,来走走消食,我看这边的花长得很好看,就过来看看,三叔,这是牡丹吧?”魏清莛指着一簇簇的花问道。
三老爷一愣,笑着摇头道:“这不是牡丹,这是芍药,不过牡丹和芍药本来就长得像,你不认得也平常。”三老爷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脑海中闪现一个青衣女子笑着给他细数花坛里的花。
莛姐儿本来应该和她的母亲一样高雅多才的……
“哦?我看着没有什么区别呀?我们书院有一个花坛,里面种的全是牡丹,我看它们长得一样,以为也是牡丹呢。”
三老爷强压下自己的情绪,走到她身边,指着那些花给她说它们的区别,这些以前都是大嫂教他的,现在他教她的女儿。
魏清莛一路问下来,两个人渐渐走到了一座假山后。
阿桔笑着上前和三老爷的小厮搭话,这在内院并不少见,内院的丫头们不能出去,就时常托了婆子和小厮帮忙买东西,所以大家见面搭话很正常。
魏志立笑着看她,温声问道:“莛姐儿有什么话要和叔父说吗?”
魏清莛点头,从怀里拿出两本册子递给他。
魏志立疑惑的接过,翻看一看,顿时脸色微变,诧异的看向魏清莛。
魏清莛低着头道:“母亲说过三叔的才华不下父亲,以后必定比父亲更有出息,您有抱负,不应该只是在家里打理庶务。”
魏志立眼睛微湿,“莛姐儿,还记得你母亲说过的话?”
魏清莛自然记不住了,她只能记住一些零星的片段,这些都是王廷日和她说的,但这不妨碍她说谎。
魏清莛很诚恳的点头,“三叔不应该忘记自己的理想。”
这句话真的是她杜撰的,可魏志立却一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情绪,重重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叔父不应该忘记那些理想,那些,也是你母亲的理想。”
魏志立没有怀疑,因为王氏就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说过他远胜他大哥的话,他的理想也是受王氏的影响的,对魏志立来说,王氏不仅是他的嫂子,还充当着母亲和父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