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杰回到家,尚府又是一波混乱,看到三人凄惨的模样,老太太和二太太抱着他痛哭,便是心疼也忍不住伸手捶他道:“你这不省心的孩子,这样混乱的时候竟然还往外跑,你不要命了?”
尚明杰低头认错,“孙儿有错,请祖母责罚。”
“你既知有错,那就自己到祠堂里跪着,”见他手上缠着纱布,又拧了他一下道:“待伤好了再去,不叫你不许起来。”
尚老夫人心疼孙子,却不会心疼下人,教训完了尚明杰,她便眯着眼睛看向洗砚和侍墨。
二太太更恨这两个小厮,觉得全是他们带坏了尚明杰,将主子置于险地而不自知,要不是老太太还在,她早叫人把他们拖出去打死了。
洗砚和侍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双腿一颤便跪在地上。
尚老夫人盯着他们看了半响,然后淡淡的下令道:“任由主子胡闹不说,还推波助澜,这样的奴才留着干什么?拖下去……”
洗砚和侍墨腰一弯便趴在了地上,虽未抬头看,却知道二爷是一定会保他们的。
尚明杰的确一转身就挡在了他们面前,却不是求情,而是抿嘴看向老太太道:“祖母不问问我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吗?”
“这话我回头自会问你。”老太太隐含怒气道:“现在先处置了这两个不听话的奴才。”
“祖母,我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听我的话就好,难道您认为孙子身边的奴才还要听别人的话吗?”
尚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尚明杰。
尚丹竹三姐妹也吓了一跳,震惊的看向尚明杰,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尚丹竹急得上前两步,扯住他道:“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跟祖母说话?还不快认错。”
尚明杰却坚持的看着尚老夫人,挡在洗砚和侍墨面前道:“祖母,是孙儿做错了事,您罚我便好,罚他们有什么用呢?”
“给我换两个小厮,下次我要犯错的时候还是会犯,不同的是他们会去禀报给您,可这样认不清主子的人我却是不敢要的,少不得也要被打发出去。”
尚明杰伤心的道:“在我身边的下人都不是我的人,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能做好什么事呢?”
尚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问,“你怎么这么想,你是豪门贵公子,要做的事大着呢,怎能以这后宅小事评定?”
“我连小事都做不好,更别说大事了。”尚明杰胸中翻涌着一股气,问道:“还是在祖母和母亲的眼里,我只要好好的听家里的话就行?”
“你这都是在外头学了什么,”尚老夫人忍不住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道:“以前多孝顺知礼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祖母!”尚明杰跪在她面前,抬头看向她道:“孙儿只是希望自己能干些,这样遇事时也能自己做主,不至于完全由人宰割。”
尚老夫人一怔,然后扭头瞪向尚二太太。
这下轮到尚二太太伤心了,“二郎,你是怨母亲昨天晚上没有支援林家别院吗?”
“可你该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们府上并没有多少家丁,如今城中也不安全,要是把人派出去,那家里你祖母和兄长姐妹们怎么办?”尚二太太抹着眼泪道:“何况,昨晚城门已闭,我们总不能强求周刺史开城门吧?”
“我们尚家又不是不支援,今儿一早我们就派管事领着人去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林姑姑和林表妹都好得很,并没有出事……”
尚明杰挺直了脊背不说话,但态度却强硬得很,总之就是不给动洗砚和侍墨。
尚二太太见他不言不语却心中坚定,这种不听劝的态度让她心中更是恼火,但婆母在前,她又发作不得,只能暗暗忍了。
尚老夫人却从孙子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她不由眯了眯眼,挥手道:“罚不罚他们的事另说,来人,先把他们关起来,二郎,你随我来。”
尚老夫人的目光扫过尚二太太,微不可见的冷笑一声,尚二太太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便是她之前还想阳奉阴违把人先处置了,现在也不敢动作了。
尚明杰起身扶着尚老夫人一块儿往小祠堂里去。
尚老夫人给老祖宗们上了一炷香,这才回过头来看跪在地上的尚明杰,问道:“说罢,昨晚上你都干什么去了?”
尚明杰低着头背他跟洗砚侍墨对好的说辞,“我就想出去看看林姑姑和表妹她们是否安全,逼着洗砚和侍墨帮我。可是出去后就碰上了衙使,只能乱跑着,结果就撞到了几个乞丐手里,他们看我们穿得好,便要来抢,是洗砚和侍墨保护着我,这才没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