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说了一半,就被从良用手指点住了嘴唇,从良让他眼中那种哀愁和急于摆脱的眼神,给扎了下心,咬紧后槽牙,背上原身这口水性杨花的大黑锅,抬手揉了两把胸口,缓解了一下内伤,一个“不”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从良重复道:“我谁也不跟,我就跟着你过,我以后……”
从良没等说完,宋辰“啪”的打开她按着他嘴唇的手指,“嗖”的站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抬手用袖子蹭了蹭嘴唇,踢翻了食盒,就开门“蹬蹬蹬”跑下了楼。
从良:“……”我特么刚刚是被嫌弃了吗?!
宋辰这一跑,就跑到黑天都没影,从良饿的前胸贴后背,几次挣扎着看地上的撒了一地的烂糕点咽口水,艰难的忍住了没去捡。
她即便是现在饿的眼前发黑,也完全能轻而易举的挣断锁链,出去找吃的,不说别的,这锁链子的质量实在是堪忧,套环的地方大的要死,还没狗链子看上去结实,稍微在哪使点劲别一下,就能脱环。
再说锁链拴在床腿上,床还是就那么摆着的没有加固,一抬起来,就能把链子拿出来,但凡强壮一点的把床掀翻跟玩一样,就算不强壮,努力一把也不是没可能。
宋辰栓人实在是栓的不走心,要是她的男人跑出去到处偷人,她怎么着也得打两根手腕那么粗的锁链子套脖子上……不对,要是她男人敢到处偷人,她还栓个屁,直接打断他的腿!三条全断!
从良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疯狂吐槽,脑子里想了好几种掰弯锁链悄无声息的找点吃的,再重新掰回来的方式。
只是她想的脑袋疼,也没敢动,万一等会儿宋辰回来,没找见她,再以为她又去“偷汉子”了,她能活活冤死。
要是正撞见,再以为她又约了谁私奔,她长一百个嘴也说不清楚,谁让原身前科多的能吓死密集恐惧症。
从良用被子卷一个包包,抵着抽痛的胃口,心酸的挠床,她上哪说理去啊!
天黑下来,二楼的窗子没关,凉风嗖嗖的往屋子里钻,从良脚一沾地晕头转向,就没管,撅屁股把脑袋拱到被子里,心中默默垂泪,她都老老实实的当狗子被栓了,饲养员再不来投喂,她就要饿蹬腿了……
从良等的都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有什么东西“啪叽”一声,从良从被子里把脑袋伸出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眼瞅着一个黑影子从窗子飞进来,又“啪叽”砸在桌子上。
一股悠悠的肉香味弥漫开来,从良坐起来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扶着墙走到桌边一看——是油纸包着的包子,掉在桌子上摔的散花了。
余光中见又一个黑影“嗖”的从窗外准确无误的飞向桌子,从良利落的伸手一接,带着热度的油纸抓在手里,她拆开瞅了一眼,白嫩嫩的包子在夜色下显得特别的引人犯罪,只想一口狠狠的咬下去。
然而一想到这包子,是什么隔壁王家包子铺,原身那个有妇之夫的相好做的,说不定那什么掌柜正半夜三更不睡觉,正大喇喇的站在她们家院子里给她扔包子,从良胃口一阵反酸,“嗖!”的顺着窗户,把包子又扔了出去。
顺道把桌子上两个摔的散开的也一并扔了出去,揉着眉心在桌边上坐下,从系统空间里捞出了一瓶营养液,满脸愁苦的仰脖儿干了。
然而这玩意不解渴。也不能顶住她现在这宛如五脏六肺被掏空了一样的饿,小瓶子丢回系统空间里,又摸了一瓶儿出来,瞅着瓶子叹气。
她现在是晋江主系统的营养液消费大户,因为这种低配的道具,购买的实在稀少,而她上一世帮丁卯日常养身,购买的数量算得上庞大,于是主系统赠送了营养液八折优惠会员,可以说是很实惠了。
第二瓶的小盖盖刚用大拇指顶开,还没等朝嘴里送,门突然就被气势汹汹的拽开了。
宋辰顶着一脑袋包子馅开了门,一进屋就肉香四溢,从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说这个“包子”虽然瘦了点,但上去咬一口肯定老香了。
为了让从良吃点东西,三更半夜拌成奸夫,在院子里头给自己媳妇儿扔包子的行为,完全是被逼无奈之举。白天的糕点也不是什么盛家大汉送的,是他自己顶着盛家大汉嘲讽的脸色去买的。
自从被拴上之后,“从良”就没吃几口东西,宋辰自幼纯善,实在没法看着“从良”因为被他囚禁饿死在家里。
包子被从窗户上下来,砸在头顶上的一瞬间,宋辰就决定,把人放了,随她去吧,大不了他卖了店铺,留一半的钱财给她,然后一走了之。反正他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他有手艺,跟着货船去别处,也不愁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