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卯呼吸明显也不怎么对劲儿,从良借着别耳边碎发的间隙,抬头观察了下,丁卯右脸伤疤对着她,她早就在丁卯昏迷的时候仔细看过了,她一点也不觉得丑,丁卯身上有种温和的气质,中和掉了脸上略显狰狞伤疤,不瞪眼睛发火的时候,还会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你看什么?”丁卯突兀的回头问了一句,从良这才发现,她一直盯着丁卯,看的出了神,赶紧低下头挠了下发麻的头皮,有种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慌乱。
支支吾吾:“啊……你,你听外头,声音是不是……小了?”从良强行扯开话题。
丁卯看了从良一眼,没吭声,像是刻意拆台一样,外头突然响起了两声尖锐悠长的鸟鸣,而后群鸟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骤然间万鸟齐鸣了起来。
从良:“……”
丁卯:“……”
尖利杂乱参差不齐,一点美感也没有,十分的催人下尿,接着就是扑啦啦的翅膀煽动声音。
这个岔打的很及时,从良赶紧往圆筒的边上挪了挪,掀开一角被子,看向鸟群。
“它们走了!”从良回头跟丁卯报告,“还挺有秩序……”
不似来时的疯狂,鸟群走的时候虽然没有一会排成人字,一会排成一字,却也分批陆续,除去折断了膀子或者受伤走不了的,一会功夫,天台上黑压压的覆盖就逐渐揭去,只剩下一些徒然在地上挣扎嘶鸣的伤残,还有一些被人群弄死的尸体。
从良掀开挡着铁圆筒的被子爬出去,站在一片狼藉的天台上,叹了口气,鸟尸体可以清理,但塑料帐篷大多都撕裂了,无法再遮风挡雨,而且这一次鸟群突然的袭击毫无预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下一次,天台是呆不成了。
丁卯也从铁圆筒里蹭出来,扶着圆筒的边上,脚尝试着着力,抱着大不了一只腿废了,一只腿也要能自己蹦的决心,他一个大男人,绝不想再拖累从良。
却没成想,一天前还不能沾地没有知觉的腿,竟然能勉强支撑着他站起来,丁卯喜形于色,照枪伤和他当时的感染程度,根本不可能好的这么快,难道是昨晚上个凉凉的药膏?这也太神奇了……
“哎哎哎!”从良一回头看着丁卯站在铁圆筒边上,马上回头就把他扶着按坐下了,“你怎么站起来了!”
丁卯还在开心腿没事,抬头看着从良的眼睛都是亮的,从良知道修复凝胶的效果,这还是用在非穿越者身上,要是用在她身上,这点伤早都好了。
“你别站起来,”从良怕丁卯问她药的事,但见丁卯很开心的样子,也没舍得吓唬他,“你别急着站,你不疼是因为那药有止疼的效果,瞎站,伤口再撕裂了。”
“嗯。”丁卯点了点头,低头想解开伤口上的布条看,被从良按住了。“你别瞎看了……这么多鸟!”从良随口胡扯,“再进细菌感染了……”伤口好差不多了,一看露馅了。
“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丁卯问从良:“等以后,找一些预备着。”
“没,没商标,谁知道啥名字。”
丁卯抬头看了从良一眼,似乎是在质问从良,商标都没有就给他用了?
从良搓了把脑门,“药店一个……一个放保险柜的地方,写了伤药,外伤药。”从良硬着头皮也编不下去。
好在丁卯没再刨根问底儿,“要重新找地方了。”丁卯看着天台一片狼藉说道。
“我先下去看看,”从良看了眼天色,“天黑之间,我肯定能找到新……”
丁卯仰头瞪着从良,从良被瞪的一头雾水,“怎么了?”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从良突然没忍住笑了,“咱俩一起下去看看,我抱你?”
丁卯还是瞪着她。
从良笑着搓了把脸,特别想亲亲丁卯的眼睛,瞪人也这么好看,好悬才忍住了,“我扶你下去看看,行了吗祖宗?”
这句话出口的调子实在太不正经,调情的意味简直连想赖都赖不掉,从良看到丁卯眼中再次迸发出满眼的不可置信,简直想原地照着自己的嘴巴抡两巴掌——这是爹!
是爹是爹是爹是爹是爹!!!
从良挫败的搓了搓手指,弯腰垂头去架丁卯的胳膊,“……爸爸,我扶你下去看看。”
丁卯闻言眼睛都要脱眶了,一把甩开从良的手,“我不是你爸爸。”
从良简直不知道自己又哪里不对,丁卯不是一直都把她当“女儿”怎么叫他爸爸还不高兴了,难道要跪着叫才显得忠诚么?
丁卯好多天没站起来,腿伤也没有完全好,甩开从良之后就向前一趔趄,从良真要给跪了,只想仰天长嚎一首,你爹的心思你别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