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丞相叹了口气,无奈的想着,罢了,还是嘱咐玖儿以后尽量别在府中走动吧。
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为什么玖儿会被定为皇后。
她还这么小呢。
卫明言也有这个念头。
他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衫的小姑娘正在扑蝶,旁边有两个丫鬟小心照看着,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她发出清脆的笑声。
最近天冷,就今天太阳暖和了一些,蝴蝶也跑了出来,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再配上一个长相精致的姑娘笑着追逐,画面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画一般。
如果这个姑娘年纪不这么小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卫明言正想着,那边的笑声一顿,却是玩的正高兴的赵树玖发现了他这个外男,也不扑蝶了,怯怯又好奇的望了过来。
丫鬟连忙上前对着卫明言福身道,“公子可是来找二公子的,走这条道便能到了。”
卫明言笑了笑,将自己怀中捧着的花折了一朵下来,递给了丫鬟,“我这就去了,这花开的好,你拿去给你们姑娘。”
见丫鬟愣了,他也不在意,捧着花盆大步向着丫鬟指的那条路去了,身后的张元连忙弓着身跟着。
赵树玖站在原处,清秀的眉微微蹙起,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丫鬟回了身边,带了些奇怪的道,“这公子穿着华贵,也不像是那等不尊礼数的人,怎么会送花给姑娘呢?”
哪里有外男送东西给未出阁姑娘的道理。
另一个丫鬟猜测道,“是不是其他府中的长辈?”
“那也没有长辈送花给小辈的,姑娘都这么大了。”
赵树玖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远去了,才怔怔的收回目光,轻声道,“花给我。”
丫鬟立刻不说了,将花送到了她手中。
另一个丫鬟脆声道,“这花开的古怪,奴婢听说前段时日京中来了个番邦商人,卖出了不少花种,想必这花也是那些花种中的。”
“是啊,姑娘,奴婢还从未见过这样没有花瓣的花呢。”
赵树玖看着手中古古怪怪,用五个小白球拼凑起来的“花”,心中却想着刚才的那个男人。
她见过他。
明明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与怨怼的,可现在,又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沉溺玩物。
赵树玖摸着上面的小白球,道,“也不知道这花叫什么。”
“许是没有名字呢。”
“听说现在那些由番邦种子种出来的花都是谁的花谁取名,也许刚才那位公子还没取名。”
赵树玖稚气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好奇。
他会给这花取什么名字呢?
——“棉花。”
在他人看来依旧淡定无比神情冷漠的赵树清是很震惊的接过了男人递过来的花盆,望着上面那熟悉的五个小棉球,脑海中立刻想着,他终于不用再睡那一压就扁平了的木棉被子了。
作为一个活体百度百科,赵树清立刻便在脑海中调出了棉花的资料。
可以止血,可以外服,还可以内用。
最重要的是,都有了棉花了,棉花被子还远吗!
他彻底受够了那一压就扁,还不能鼓回来的木棉被子了,虽说赵树清生在丞相府,是不用愁这么一床两床被子的,可一到了晚上睡觉时,为了一|夜能睡的踏实,睡觉都不敢压着被子翻身。
每次到了秋冬天气冷的时候,在现代时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稀罕的棉被就是赵树清最怀念的东西了。
而现在,他居然看到了棉花。
“这个花叫棉花吗?”
卫明言将带着白色小花球的枝干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查看,“树清,你看着好不好看?”
他兴致勃勃道,“听说京中流行花会,我也想办上一场,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的花。”
赵树清问,“黄公子真的是从番邦人那里买的?”
这个时间点,欧洲已经有了棉花了吗?
卫明言神情无辜,“我买的时候,它就已经开花了,养了一个月,就变成了这样,树清,我看你这里的花也挺多的,不若我们就在你院子里举办吧。”
赵树清直接忽略掉最后一句话,“那些番邦人可还在?”
“早就走了。”
长相英俊的英挺年轻男人无聊道,“他们赚不到钱,当然不会待很长时间。”
“我们的花会就开在你院子里,丞相那边我去说,就这么定了。”
眼看着自小都养尊处优的男人直接决定了要办这个所谓的花会,赵树清终于从‘有棉花了他再也不用半夜冻醒得了风寒满脸鼻涕’中的兴奋清醒了过来。
他只问了一句话,“我没有好友,你有吗?”
天底下第一尊贵的男人沉默了。
他从小生活在宫中,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