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躁地直起身, 腿上的隐约疼痛非但没叫他萎靡,反而像是某种刺激。想冲回去一把搂住那个人, 想狠狠地抱住他, 想在他脸上、脖颈上、身上留下疯狂的吻!
想要逼着他用颤抖又迷人的声音, 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说十遍, 说清楚!
邱明泉听着他忽然嘶哑的声音, 也是浑身一颤, 迟迟不敢按下自己这边的对讲键回应。
封睿等得心急,迫不及待再次按下自己的对讲键,咬牙低声道:“不准关机,听见没有?你要是敢关机,我这就解开缆绳,拼着这大半夜的,我一个人划回去见你!”
邱明泉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按下对讲键:“你、你疯了吗?……别胡来!”
“不行,我想回去见你,我忽然想你想得要发疯。”封睿焦躁地低声道,“为什么我们连救灾都不能在一起,我这样辛辛苦苦追来,这样受伤流血,不是为了要和你这样还隔着一道水域!……”
“什么!”邱明泉惊呼一声,“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
封睿一下顿住,刚刚情急说漏了嘴也有点后悔,可是听到邱明泉那惶急的声音,又莫名有点甜蜜,歪着头想了想,也就坦白:“在水里被玻璃划伤了,腿上有个几厘米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刚刚包扎了。”
邱明泉一下子心里又痛又急:“你、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啊?流血那么多要紧吗?会不会发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现在就有点疼,还有点难受,怎么办?”封睿嘴角轻扬,语声却带着委屈,“你帮帮我,让我舒服一点,好不好?”
邱明泉哑巴了,明知道眼前有个危险的陷阱,明知道这个人借机发难、用尽手段,可是这种时候,又怎么能狠下心真的扔开不理?
“你……你要我做什么?”他气息不稳,又羞又急。
“明泉,我觉得我好像发烧了。”封睿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连哄带骗,“你亲我一下吧。”
“你……步话机上都是雨水,我亲不下去!”邱明泉气急败坏。
“哦。”封睿委委屈屈地叫,“那你说你喜欢我。”
“我……”邱明泉卡了壳,张张嘴想要重复,却又说不出来。
封睿等了半天,倒也不忍心再逼他,只自己道:“可我喜欢你。我想抱住你,和上次婚礼酒店的洗手间那次一样,逼着你露出不能自控的表情,逼着你对着我颤抖,然后求我放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充满欲望,虽然强行压制,却依旧在这陌生的他乡变得蓬勃而旺盛:“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满脸通红、眼角含泪的样子,我……”
“快别说了!”邱明泉颤抖着声音,羞窘地快要抓不住手里的步话机,“你再说,我真的、真的要挂了……”
封睿终于住了口,电流声滋滋啦啦的,混着来自旷野的的风雨声,正当邱明泉微微松了口气时,他却忽然快速道:“以后我一定会找一个这样的机会,这样的地方。”
“啊……什么?”邱明泉有点发愣。
“就这种漆黑的野地里,陌生的乡下。”封睿声音低沉,带着忽然的锋利和侵略感,“我会把你压在身下面,扒光你的衣服,逃走了也要捉回来。我发誓,我会叫你哭着求我,再也不说什么十六年的鬼话。……”
邱明泉只觉得双腿忽然一软,脑子里像是有漫天焰火忽然炸开,随着封睿色情而富有画面感的描述,他再难控制住想象,脑海中竟是真的出现了某种奇怪的画面。
陌生的乡间,无人的田野,头顶铅云密布,四周空旷无人,只有风声草响,只有那个人英俊又霸道的脸逼近,把他重重压在身下。明明是骄傲冷漠的模样,可是动作却粗暴而火热。……
“你、你够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发出了严厉的斥责,可是那声音自己听来,都觉得完全没有任何力量,反倒全是软弱和心虚。
对面,对讲机的电流杂声越发得大,封睿的语气看似平静,却咄咄逼人:“不够,对着你的话,完全不够。我为你等了这么多年,将来有那一天的话,你等着——不会有够的时候。”
明明说的话没有什么淫词秽语,甚至都没有什么露骨的话,可是邱明泉却只听得面红耳热,再也撑不住双腿。
他牙缝里逸出了一声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呻吟,跌坐在了身后的山坡上:“封睿……太、太晚了,有什么话你明天说,好不好?你的腿还受着伤。早点回去平放着休息吧。”
他的口气似乎是羞惭,又似乎是哀求,但是唯独没有真正的生气。
封睿敏锐地捕捉到了最前面那一声软弱的呻吟,心中揣想着那人此刻温润脸上必是春色无边却又不自知,不由得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火热:“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