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衍之, 他也确实没办法想了,他知道不管是谢郢还是容姒都绝对不会照顾玉儿和他腹中的孩子,他一死厉王府也将不复存在了, 为了能让玉儿和他们的孩儿以后更好地生活,他便只能让视线转向了从来都是个君子的徐衍之, 他知道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 那么就一定不会伤害玉儿,更不会伤害他们的孩子, 甚至还会因为他孩儿的无辜,而认真教导,这就是君子。
这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被算计的最厉害的还是阮玉姝, 她亲眼目睹了这个男人的死,这个一直逼迫她,勉强她,却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人的死,甚至对方的死还是因为她肚中两人的亲生骨肉,你要让她的心中毫无波动,那怎么可能呢?
所以,这男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阮玉姝来了之后,死在了她的面前,临死他都还在算计着让对方忘不了他。
这就是容厉,一个自私自利却又可悲可怜,痴情又绝情的男人。
他的心里在这世界上仅装了两人,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阮玉姝。
容厉一死,容姒便又再次做回了自己的女帝,甚至这一回她的上头并没有一个名为谢郢的摄政王压着她。
“你说以后的奏折都由我自己来批阅,朝政的大小事物也都由我来拿主意?那你呢?”
容姒皱着眉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谢郢。
“我?我又不是皇帝。”
“可明明之前不都是你处理这些事情的吗?”
“我现在不想处理了,再说我看过你在齐国的手笔了,齐子誉几乎是你一手捧上去的,我不认为楚国的这几个老大臣会是你的对手,更不觉得那些奏折就能让你烦恼,皇帝本来就该做皇帝该做的事情。摄政王也只是辅佐罢了,现在摄政王不想辅佐了,那自然该由皇帝亲自动手了。”谢郢理所当然地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容姒一脑袋黑线。
容厉看着你哦,拼死一搏一脸血的容厉看着你哦,你早说你不想辅佐了,你早说你不想批阅那些奏折了,他又何必铤而走险,最后一死了之。
似是看出了容姒的想法,谢郢笑了笑说道,“我不想和他不愿是两码事,我可以不想,但他不可以不愿,更不该朝我动手,在第一次刺杀结束之后他便注定了死亡。”
这理论,容姒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自己说过就不止一回。”
冥冥中,417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容姒装作你说什么我根本就没听懂的样子,看着面前转身就要离开的谢郢,“你去哪儿?”
“回王府。”
“那我呢?”
一听容姒这么问,谢郢转头看她,“自然留在皇宫。”
闻言,容姒皱了下眉头,“随你好了。”
一看她这样的表情,谢郢便笑了。
“我回去主要是拿我的行李过来,住在这儿你该不会是想要我穿齐子誉他们几人留下的衣裳吧?如果你着急等不了,我也可以让我的属下回去去拿……”
听到谢郢这么说,容姒一愣,随即脸上立刻闪过了一丝恼羞成怒,上前两步就朝谢郢扑了过去,就捉住了他的肩膀,“好啊你,故意拿我开玩笑,还说我不愿吃亏,我看是你一点都不愿吃亏……”
见状,谢郢就势将容姒抱进了怀中,两人就闹了起来,恰巧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闯了过来,抬头就看见已经抱到了一起的女帝与摄政王,当下就感觉自己就像是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心中一慌,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那鹅卵石的小路上,哆嗦起来就没个完了,“奴才……奴才……奴才……”
奴才了半天这小太监都没能奴才出下文来,容姒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一偏头便看见了那小太监的衣摆已经湿了,心下一个无奈,“行了,什么事情,好好说清楚,说完了就恕你无罪。”
闻言,小太监立马就惊喜地抬起头来,还没开口说话,一个男人便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一家团聚,眼看着就要离京的卫离。
而少年抬头一看见容姒与谢郢站在一起极为般配的模样,当下就有些狼狈地低下了头,“不要怪他,是我非要过来的,因为……因为我要走了……所以特地过来跟你告别……”
一听到告别两字,容姒还没说什么,身旁的谢郢笑了声便离开了,目不斜视地路过了卫离的身旁。
那头的小太监一见女帝陛下与摄政王爷明明被他撞破了这么大的秘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忙不迭地就站了起来,小声地告了句退就如同火烧屁股似的跑远了,好像生怕跑慢了就脑袋不保了似的。
于是整片花园便只剩下了容姒与卫离两人,卫离看着周遭这些熟悉的景,忽然想起来以往他们五个被容姒逼着过来陪她赏花的时候,谢郢虽然也在,但却可以很明显地区分谁是主谁是客,而现在主客颠倒,他现在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更别说跟那个女人亲近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