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穆连轩自己都不太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冲动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他的心里却在迫切地叫嚣着, 关于容姒,他需要一个宣誓主权的过程, 只为平息心头涌动的恐慌, 那两个意欲趁乱杀害容姒的两个御林军, 容姒手中精巧的暗器都是他恐慌的来源,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似脱离了他的掌控似的, 所以他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容姒彻底地与自己绑到一艘船上, 叫她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才好。
穆连轩微笑地看向容姒的方向, “过来, 容儿……”
他又重复了遍。
容飞舟一听穆连轩这样大喇喇地将容姒咬了出来,脸色控制不住地一黑,仅这一招,容姒以后绝对逃不了一个祸国妖妃的称呼,甚至以后不知道会遭受多少书生们的唾沫星子, 甚至穆元修的败落都有可能扣到她的头上了,传下一个妖妃的称呼, 要知道历史对于女人从来都不是宽容的。
而且若是以后他真的坐上那个位置, 想要将小姒扶上皇后之位,也要用尽千般力气,甚至直接就能坐实小姒祸国殃民的传言。
穆连轩,你好,好的很!
就连穆浥尘也微微垂下眼, 嘴唇微抿,只因他也懂了穆连轩这声呼唤背后的含义。
而容姒此时却微微抬起头来,将梅花簪子收入袖口,径直地看向穆连轩的方向,对方毫不掩饰地与她对视。
贱人。
容姒微微一笑,在心里这样默默喊了一句。
只是她还没有给出对方任何的反应,上头的穆元修便立刻冷笑一声,“穆连轩,你别痴心妄想了,容姒是朕的皇后,又怎会扑入你等乱臣贼子的怀中,成王败寇,技不如人,朕认了,现在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朕的皇后可不仅仅拥有皇后一个身份,容飞舟可还在那里,他又怎么会让你平白无故折辱自己的妹妹……”
闻言,容姒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台阶之上的穆元修,却见他竟然诡异地躲开了她的视线。
而穆连轩却眯了眯眼,看了眼并没有任何动作的容姒,心底一沉。
“容……”
刚开口,容飞舟便立刻站了出来,“景王殿下,这可和我们当初约定好的东西并不一样……”
闻言,穆连轩转头,直接就看到了容飞舟眼神里的威胁之意,眯了眯眼,许久才一挥手叫人将穆元修带了下去,带下去的时恰好就与容姒擦身而过,对方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停歇就目不斜视地下去了。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左丞相忽然起身,转身面向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宣道,“元渊帝穆元修因过于思念薨逝的太后,茶饭不思,身体日渐衰弱,朝事无法顾及,更于封后当日无故晕倒,神志不清,而国不可一日无主,现如今,老臣以自己一心为我大魏的精忠赤诚,恳求景王殿下暂理朝政,以安民心。”
“臣附议。”
“臣附议。”
……
还未完全走远的穆元修看着这一个个跪到在地,一副为国为民的老臣,忽然就嗤笑了一声,人便踏出了天阁的大门。
容姒看着那人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凤袍,下一秒就听见穆连轩不由分说地说道,“来人啊!将容贵妃娘娘送回凝萃宫去,虽然仪式未成,但怎么也算是朕半个嫂子,朕怎么都得好好奉养她。”
“穆连轩!”容飞舟厉喝道。
“容飞舟,刚刚左丞相的话你没听明白吗?朕的皇兄因为过于思念薨逝的母后,身体衰弱,昏迷不醒。所以,现在朕是皇帝,朕是这天下之主,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直呼朕的名讳,是觉得将军府住的太安逸了吗?”穆连轩反问道。
看着这样的穆连轩,容姒又偏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容姒,许久才缓缓单腿跪地,“臣,不敢。”
穆连轩看向容飞舟的头顶,怎么可能不知道与这男人处事,根本就是与虎谋皮,之前他故作痴傻时,这人几乎是一口道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后来还愿意与他共事,谁不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可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断没有再下来的意思,容飞舟的把柄还在他的手中,他自有一百种方式收回对方手中的兵符,至于他对容姒那一点隐秘的小心思,他也自有办法将其湮灭的一干二净。
美人,江山他都要!
“哼。”穆连轩冷笑了声,隐晦地瞥了一眼好似已经完全吓傻了的穆浥尘,转头便看向身后的容姒。
“送贵妃娘娘上轿。”
听穆连轩这么说,在场的许多老臣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便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默了下来,今日不是个触霉头的日子,而且容贵妃娘娘还是容将军的妹妹。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女人这个祸水这个印象却深深地留在了诸位大臣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