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口中的鬲国与大燕相邻,但也是敌对国家,容晏参与的几次战争都有鬲国的参与或是推动,虽然这几年签订了和平协议,但鬲国一直对大燕虎视眈眈,就等着最合适的机会伸出利爪发出致命一击。
启文帝眉头仍旧紧缩,肃穆着一张脸并不多言。
坐在林贵君边上的容覃却并不同意太女的看法:“我看那大燕皇子带着的智囊团不止要选个好妻主,真正的目的怕是在试探我大燕国力。我大燕人才济济,若是在智囊团的刁难下失了面子,我大燕在中原众国的威严何在?!”
启文帝眉头略舒展,王君后的脸色有点难看,而林贵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后宫不得妄议议政,他们这些夫道人家若无皇帝询问,自然不能轻易开口。
容晏显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意愿,尽管他也同样知道海国人的存在,但他不大能够明白自家母皇在这个时候提海国人的用意。多说多错,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倒是个理智选择。
作为连像样官职都没有的驸马,贺爽看上去也并没有合适的言语来应对这一个场面,然而启文帝却望向她这一边,沉声询问道:“安平的驸马呢,你有无别的见解?”
这殿内六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贺爽,后者愣了一下,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对海国使者之事,儿臣了解的并不是太清楚。陛下知晓,臣家里是商贾人家,生意什么都做,对那海国人的了解虽然不多,但有些东西兴许对陛下有别的用处。”
贺爽顿了顿,接着道:“家母在世时,就曾远航到大海之外的海国做生意。她带去了我们大燕的瓷器茶叶和丝绸,换来了海国的宝石和各种新奇的小玩意。那个时候,海国的商人想要来大燕通商需要花上半年的功夫,船队在大海之上折损许多。而如今海国到大燕不过半月,除非遭遇极其恶劣的天气,一般只有路上货物有些许折损,几乎不会有人员的损伤。”
“你的意思是,海国对我大燕极有可能虎视眈眈。”启文帝出声打断。她这论断一下,王君后的脸色更难看,嗔怒地看了自家这个没眼力见的儿媳一眼。太女虽然是为大燕着想,可对贺爽这种帮着容覃说话的行为还是略有不满。
贺爽却又摇了摇头:“微臣并无此意,海国的商人为了安全和利益,用来运货的船只都是速度快但不大的船只。海国的大型船只速度并没有这些小船来得安全,更何况大燕的海洋之师极为威武,海国能够出动的兵力有限,自然不会有觊觎我大燕的想法。”
王君后脸色稍缓,太女容臻面上总算好看了些,乘热打铁道:“我大燕兵力强盛,区区海国自然不足为惧。”
贺爽仍旧摇头,启文帝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臣还听说,皇子在她们国家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那位皇子此次前来倒不一定是为了选妻主,兴许是来看看我大燕的风土人情。太女殿下所提及的智囊团臣也有所耳闻,她们的准备确实十分充分。依臣之见,不管对方是否旨在试探我国国力,这智囊团也不容小试。”
率先发话的是太女容臻:“即使对方有备而来,我大燕人才济济,区区一个智囊团自然不在话下。”
容覃条件反射一般的先泼了容臻的冷水:“便是人才济济,这一时半会也找不齐那么多人才来,而海国却是准备许久。”然而她话锋一转,又跟在容臻的后面夸了一番大燕,“不过母皇的朝堂上都是肱骨之臣,俱是才思敏捷之人,武艺出众者也是大有人在,想必应付那所谓海国的智囊团还是绰绰有余的。”
贺爽坐回自己的位置,但笑不语。最后还是启文帝发了话,让几个人下去准备,因为海国使团明日便要到朝堂之上,贺爽妇夫这几日就待在宫内,直至海国来使离开。
启文帝今夜留宿林贵君的岚沁殿,见着两人相携而去,太女也告别了君后回来她自个的东宫。容晏又被君后留下来说了几句贴心话才被后者放行离开。君后敲打的话贺爽也能猜测出些。
大致就也是那一些,无非是容臻和容晏才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弟,站在一条船上自然应该同舟共济,他也应该多注意点自己这个驸马。
虽说贺家在京城根基尚浅,不像世家嫡女能够给太女带来足够的帮助,但别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用处。譬如这海国使团的事情,贺爽就可以率先把消息传出来,免得太女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贺爽站在钟粹宫的宫门处等着自家的帝卿夫郎出来,后者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贺爽温声询问道:“父后可是问了海国使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