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琉璃比不得砖块之类的,分量不重。可砸到头上的刹那立时就碎裂了,细碎的琉璃渣子溅了那偷儿一脸,他面上立时便有细小的血痕出现。
而叶明月这时已是跑了过来,一把就揪住了那偷儿的胳膊,严词厉色的说着:“把玉佩交出来。”
被偷的公子闻言就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腰间,于是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对自己身后的长随使了个颜色,那长随会意,已是大步的赶了过来。
那偷儿一见事情不妙,急着要逃。可偏生叶明月又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心中一着急,便反手抓住了叶明月的右手,同时手中用了十分的力,随即就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他竟是硬生生的就将叶明月的右手腕给掰的脱了臼。
叶明月吃痛不已,立时就放开了右手。可见得那偷儿要跑,她又忙伸了左手出去,死死的抓牢了他,同时怒喝道:“你还敢跑?”
那偷儿没料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被他硬生生的掰断了手腕了,还敢这样抓着他不放,一时都是有些呆了。
待得他反应过来,又想依葫芦画瓢的掰断叶明月的左手腕时,这时就见一个人大步的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了他的右肩膀上,同时冷声的喝叫着:“撒手。”
偷儿想不撒手也不成了。因着那人的手劲比他更大,不过瞬间,一拉一拽之下,他的右臂就被拉得脱了臼。
他惨叫了一声,抓着叶明月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而这时叶明月就用左手指了指那偷儿的右手手掌心,对随后走过来的那位公子说着:“你的玉佩。”
那位公子见她额头上分明已经是痛的都有细密的汗珠出来了,可依然还是紧紧的抿着唇,并没有呼痛,他心中就有几分诧异,同时也有几分钦佩。
示意自己的长随将那块玉佩从偷儿的右手中拿出来之后,他便对着叶明月拱手致谢:“多谢姑娘。”
叶明月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她现下已是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那长随就问着:“公子,这名偷儿该怎么办?”
那公子扫了那偷儿一眼,随即就吩咐着:“就近送到巡视南城察院,交由巡城御史处置。”
那长随答应了一声,先是伸手恭敬的将手中的白玉佩递了过来,随即便推搡着那偷儿走了。
而这时叶明月则是依然回到了原处,站在那里,踮脚望着四处,看薛氏等人可有回来寻她。
那位公子见叶明月左手托了右手,分明是痛的面色都发白了,可从头至尾都是没有喊过一声痛,且只是站在那里,也不来睬他,由不得的心中就更诧异了。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走上前去,温声的说着:“姑娘,你的右手腕脱臼了,我扶你去就近的医馆里找大夫看一看?”
叶明月摇了摇头,抿唇没有做声。
她离开了这里,若是父亲和母亲他们正好寻了过来,到时岂不是两下都错开了?所以她是宁可多痛一会也要站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的。
大不了就等到人都散尽回家了,到时街面上空荡荡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肯定能一眼就看到她的。
那公子见她不动,揣摩其意,便又温声的问着:“姑娘在等人?”
叶明月这时终于是侧头望了他一眼。
先时并没有看清,只知道这人穿了石青色的鹤氅,这时就近一看,只见这人眉目疏秀,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更难得的是他通身温润干净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个清贵公子。
但叶明月为人戒心较重。即便是眼前的这人相貌生的再好,可她望着他的目光依然满是戒备。
那公子见了,便温和一笑,随即又道:“在下苏璟,不敢请问姑娘尊姓芳名?”
叶明月并不肯随意将自己的姓名告知眼前这个第一次遇到的人,于是她只含糊的说了自己姓叶,却并没有说名字。
苏璟便道:“叶姑娘,你的右手腕脱臼了,若是一直耽搁下去,只怕不大好。”
叶明月自然是知道这样一直耽搁下去不好,可是有什么法子?她现下得在这里等着父亲和母亲他们回来找她啊,她不能离开的。
实则是她也不敢离开。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路痴,但凡抬脚走得个几步路,只怕到时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晓得了。
而苏璟见叶明月一直不怎么说话,很明显的她对自己的戒心依然还很重。但眼见她右手腕那里已是渐渐的红肿了起来,面色也是因着疼痛而越发的煞白了起来,最后他想了想,到底还是上前两步,低声的说了一句:“叶姑娘,得罪了。”
然后在叶明月还来不及躲闪的情况之下,他便伸了左手按住了她的右臂,同时右手抓住了她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