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他狠狠的骂着她,口出脏语,“走到哪里都不忘勾-搭男人的吗?”
顾湄笑了。对于气人这件事,她从来都觉得她还凑合:“是啊。我就是走到哪里都想着要勾搭男-人。可是怎么办呢师父,我就是想勾-搭这天下的任何男人,我都不想要勾-搭你呢。你的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让我看到,我都会觉得恶心,恶心的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瞎了呢。”
啪的一声脆响。是通元子手起手落,果断利落的抽了她的一耳括子。
这一巴掌用力之大,顾湄被她打的头都偏到了一边,嘴角更是有血迹蜿蜒而下。
可顾湄还是笑。转过头来看着通元子得意的笑。
妈蛋。劳资就算杀不了你,气也要气死你。
“师父,你不知道的吧?”她柔声的说着,“其实红摇可讨厌你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没有哪一句是真的呢。你看看你自己,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连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老的都可以去当红摇的爷爷了,她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你呢?不过就是耍你开心罢了,难为你竟然还当真了。啊,师父,别,你可千万别生气,红摇知错了还不成么?”
明明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很温柔,可这还是不啻于一把把的刀子在通元子的心上来回的割着。
只要一想到红摇以往对她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他的,他就恨不得能亲手杀了面前的这个人。
“贱-人。”他又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顾湄又是头一偏,口中的腥甜之味也是越来越明显。
可她还是在笑着。纵然是脸上再痛,可她的心里还是觉得好畅快啊怎么办。畅快的她都想放声大笑了。
她就笃定了通元子就算是再怎么样,那也不会杀了她。
她赌对了。通元子确实是明明现在被她气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可还是不敢真的下手杀了她。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人啊。他看着她一日日的长大,看着他一日日的叫着他师父更加的依赖他,然后慢慢的长成了一个明媚少女。这个人,早就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怎么可能将她从他的骨子里连根拔除?
根本就拔不掉,拔不掉。
所以除了一边不停的骂着她贱-人,一边不停的抽着她的耳光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消除他心中的那股闷气。
但忽然,有声音慢慢的响起,冷若冬日晚间寒霜:“师父。”
他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窗户外有人站在那里。
青年黑衣黑发,面容俊朗。只是现在他的一张脸上罩满了寒霜。
通元子停下了抽打顾湄耳光的手,微微的眯起了眼。
是廉晖。
他太大意了。刚刚一到这屋外,看到外面的两个守卫昏迷在地,他着急的是慕容湛来了,将顾湄带走,所以急忙的冲了进来。及至到了屋中,见到顾湄安好的待在那里之后,他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心上,而没有想到去探查下这房子的周边到底有没有人。
而顾湄现在虽然两边脸颊都被通元子抽的肿了起来,嘴角更是破裂,不停的往下留着血,可她还是在笑着。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廉晖在那里。她一直都知道。
廉晖不会不想知道那些一直困扰了他那么长时间的所有事情的真相的。
通过她的口中说出来的真相,哪里有让行凶之人亲口说出来的让人信服了?
而这也正是廉晖和慕容湛最大的区别。
廉晖可以为了那些所谓的真相而让她在这里受了通元子的这么多的巴掌,直到最后他才会现身出来。而要是在这里的是慕容湛,那她当初威胁他离开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离开,让她一个人面对着未知的危险,更何况是亲眼看到有人抽她耳光。
这天底下,只有慕容湛一个人,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抛诸在后,而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
顾湄笑着笑着,忽然就有点想哭了。
哥,你在哪里?黄一付那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将你身上的伤治好了啊。
而这边,通元子和廉晖四目相对,眼中俱是恨意。
通元子恨的自然是顾湄曾经喜欢过廉晖,而廉晖恨的是,他心中这个最为敬重的师父竟然骗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廉晖的目光移到了顾湄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通元子,那他和顾湄现在就应该好好的在一起,甚至都已经成了亲,说不定都有了孩子。
廉晖自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通元子固然可恶,骗了他。但究其根源,他也是有不对的地方的。
他对顾湄的爱,那只是在一帆风顺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之下。可只要一旦中途有了任何事,他都会选择怀疑他身边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