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哭,她一边转过身跟外面看热闹的人说话:“各位叔伯婶子们今天都在这里看到,也都在这里听到了。我叶冬梅自打嫁给他们老陈家,对我婆婆和大伯家,还有这个大侄子都是没话说的吧?我婆婆这些年,一心一意的帮扶大伯家过日子,从来没有帮扶过我家一下。我坐月子她都没有来伺候我一天。可我哪一年不是新稻子刚打下来就亲自给她送过去?稻草把子,干柴火也是捆的好好的给她送给去?连过年我家杀猪了,除了卖掉的,剩下来的也要先割一大块最好的猪肉给她送过去。她病了我也给治,要什么了,只要她说一声,我从来没有不答应的时候。可就算这样,现在她还要打死我,说没有我这样的儿媳妇。叔伯婶子们,我寒心呐。说个不孝顺的话,我就是对我亲妈,也没对我婆婆这样的孝顺过。”
说到这里,她用力的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水。
围观的众人纷纷的点头附和,还有个妇女在喊:“冬梅,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儿媳妇。”
陈欣瑜也在她怀里哭的说不出话来,只哽哽咽咽的叫着妈。
林幸将陈欣瑜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然后脸上换了一副很坚定的神色起身站起来。
“我也不想一直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做了这么多,自己每天累的跟牛马一样,别人心里还不念我一点好。既然我婆婆自己也说了,没有我这样的儿媳妇,那各位叔伯婶子们,今天就麻烦你们在这里做个见证。”
说着,林幸伸手指着孙菊花:“从今天起,我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孙菊花,还有围观的人都震惊了。
林幸又继续将话说了下去:“不过你放心,我每年该给你的稻子,该给你的柴火和钱,我一样不少都会给。欣瑜她爸要给你尽孝,我也不拦着。他是你亲生的,给你养老也好,送终也好,那都是他该做的。可是你没有生养过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帮扶过我一次,还这样对我和欣瑜,我凭什么要给你养老送终?以后我不会再登你家门,不会再叫你一声妈,你以后也不要再登我家的门。还有,以前你从我家里拿走给大伯的那些东西,不管是自行车这样的大物件,还是煤油灯这样的小物件,都要还回来。”
这番话说完好一会人群里面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其实农村里面有很多婆媳吵架,然后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的事,但是他们都以为叶冬梅看着是这么和气软弱的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连陈欣瑜都给吓到了,抬头呆呆的看着她。
不过林幸说完这番话之后,只觉得心里十分的畅快,而且还有眼泪水忍不住的流出来。
不是刚刚她为了做戏故意哭给别人看的眼泪水,现在的这些眼泪水,还有她心里觉得畅快的感觉,都是叶冬梅的。
叶冬梅被孙菊花欺压折磨那么多年,心里不可能一点怨恨都没有。但是她不敢说出来,也不敢畅快的做出来,所以最后才活活的被孙菊花和陈鹏飞给逼死了,还害的自己的女儿落了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还是孙菊花最先反应过来。
哪个婆婆听到这样的话都要气死。孙菊花就想要冲过来撕打林幸,但是被几个妇女给拉住了,压根走不了半步。最后她气的,伸手脱下自己右脚上穿的鞋,抬手就重重的往林幸这边砸过来。
一边砸,嘴里还一边骂:“你长能耐了啊?竟然敢说这样的话。等鹏飞回来,我叫他好好收拾你一顿,到时看你还嘴硬。”
可惜准头不够,没砸到林幸,砸到站在林幸身边的周长花脸上去了。
农村的人穿的都是布鞋,屋里屋外,田间地头,穿的都是这个,容易脏。孙菊花又不是个爱干净的人,鞋帮子上不知道哪里蹭的一坨泥,还没有干透,糊了周长花一鼻子,嘴巴上都蹭了好些。
把周长花给气的,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这只鞋,劈头就照着孙菊花扔了过去。
扔的很准,啪的一下就正好给扔到了她脸上去。
周长花还大骂着:“你的这鞋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了?臭死个人。”
又骂她:“冬梅这样做怎么了?总比被你打死,被你逼的寻死好。鹏飞是个念书的人,明事理,就算他知道了,难道还会打冬梅?别忘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冬梅,他能有这个家?当年鹏飞成绩好,原本是能念高中,考大学的,那以后就是城里人。不还是你和他大哥说念高中念大学要钱,立逼着不让他考高中,最后鹏飞才考了县里的师范。一个中专生能跟大学生比?我就不信鹏飞心里一点都不恨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