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管家立马着人清理了大堂。
众人也没有吃饭的欲望了,容成玄和三皇子夫妇被梅娘带着歉意婉言送走。
游姝月喝了好几杯茶仍然觉得今夜太冷,左手握着的东龙常安的手竟也一直不曾松开。
就在刚刚,所有人的性命都搭在了她身上,若是太子强行搜身坐实了他们私刻军印意图谋反的罪名,以老皇帝多疑的性格恐怕除了东龙常安所有人都会被斩立决!即使燕八和孙阳等人有心助之也是为时晚矣。
游姝月不怕死,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今世重生已是万幸。她只是怕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死。不曾得到不痛苦,上一世的她不知亲情之滋味。若是这一世让她得而复失,她会痛不欲生。
只一盏茶的功夫间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游姝月的嗓音也苍哑了许多,大约是身心委顿所致。
游姝月声音略显低微道:“今日多谢三皇子鼎力相助。”
东龙常安脸上只悬着淡淡的笑意,夏黄公也着实吓的不轻,又重问了一遍游奉来龙去脉之后嘱咐几句便回府了。
东龙常安也欲离去,只是游姝月一直紧握他的手忘了放开。东龙常安修长的手指抽离她一双柔荑时清晰可见原本失了血色的地方迅红润过来。游姝月发觉后脸色变得潮红,毕竟是当着兄长和梅娘的面,实在是有些羞涩。
整夜难好眠。
第二日清晨,游姝月稍稍打扮了下就喊叫着游奉一起入宫了。临近年关的几天老皇帝都在休息,这个时候都还没有起来,这个游姝月是知道的。
兄妹两人进宫后就一直在养心殿外侯着,包兴已经早早来了宫里。宫里只有他服侍老皇帝是最周到的,所以过年了老皇帝也没有放他出宫。宫里的人怕是早就听到了风声,包兴见游姝月兄妹二人立在寒风中,连把挡风的伞也没有,着人前去送了把伞,游姝月拒绝了。
包兴不明白,他以为这个时候游姝月该是心急如焚的,若是老皇帝清早起来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人,指不定就要发火,游姝月这个时候竟然也不忙着去跟老皇帝解释。
游姝月只淡淡一笑,游奉泰然自若站在一旁。
包兴一头雾水还是忍不住问道:“郡主不这个时候抢先去向皇上解释么?若是等到皇上醒来太子也来了……”
“无碍,我再等会儿,等皇上醒来。”
游姝月再三如此,包兴也不好多说,于是就由着游姝月兄妹二人在凛冽的寒风中吹着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老皇帝才梳洗罢,才出门就看见了外头有两个人,一个身形健硕,一个身影有些飘渺。
老皇帝站在门槛上问包兴:“他们俩来做什么?游奉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保定么?”
包兴却道:“回皇上,郡主已经在风里站一个时辰了,暖炉不要,伞也不要,也不让奴才禀报,非要等您醒来再说,怕也不是什么急事吧。”包兴说完就明白游姝月的举动了,比起痛哭流涕的抢先解释,还不如真诚地陈述事实。包兴也是一下子急过了头才没看透。
老皇帝果然眉目和善了些,“让他们进来吧。”
包兴弯腰道:“喳。”
其实游姝月没理由来的,毕竟出事的是游奉,游姝月最多只能来告太子个欺负人的罪,偏偏这也算不上什么罪,开国几百年倒真没听过有欺负人这个罪。
游奉告诉老皇帝他是思乡心切,再加上昨日是梅娘寿辰,所以冲动之下才回了京城。
游姝月在一旁证明,妹妹给哥哥作证,证词是不太可信,但是游姝月有一张巧嘴,她把昨日的事简单叙述一遍后又道:“皇上明鉴,在场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昨日确实是梅娘寿辰,并非臣女信口胡言。”
老皇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继而闭目不语。游姝月偷偷窥探着老皇帝的表情,他的脸看不出喜怒,一时间游姝月的猜不到老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到底会怎么处罚游奉。
老皇帝的十指轻轻点着桌面,咳了一声道:“忠秀跪安吧。”
这是赶游姝月走,老皇帝要单独跟游奉谈话。
游姝月压下疑惑规规矩矩退了出去,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包兴。结果老皇帝连包兴一起赶出去了。
这下没指望了,游奉那样认死理的人,老皇帝让他不许告诉别人他就一定不会说出去。更何况现在偏殿里只有老皇帝和游奉两个人,若是消息透出了一点游奉便是死罪。
老皇帝不是不信任包兴,而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包兴知道游姝月在担心,于是宽慰道:“郡主勿忧,皇上仁慈,又主张以孝治国,游副将那样孝顺此事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