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几株茂密的树颤动了几下,东龙泱警觉道:“谁?”宁平公主瑟缩着肩膀慢慢移步过来,眼里满是惊恐,察见渊鱼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东龙泱对着暗处阴冷道:“封嗓,抉眼。”
游姝月准备上前阻止,被和京一把搂过腰,捂住嘴。游姝月也没有挣扎,她知道,她若是阻止了计划就全盘落空了。现在只能祈求东龙泱没有那么狠心,但那是不可能的。宁平公主还没来得及张嘴呼救从暗处窜出来一个人影捏着她的下巴喂下了一颗药,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弯刀挖了宁平公主的一双大眼睛。宁平张嘴想呼痛,却是咿咿呀呀什么也说不出来。关荷又一次见识到了东龙泱的狠心,即使早就知道他是如此狠心,但她没想到,东龙泱对自己的妹妹都下的了手。
宁平公主昏迷过去,东龙泱摆摆手,黑衣人退回暗处。
“菡蓞,走吧,免得他人起疑心。”关荷,字菡蓞,也是荷花的意思。关荷看了宁平郡主一眼虽有不忍,无可奈何。
东龙泱走了游姝月才上前扶起宁平公主,和京一把抱起她,镇定道:“我先送她去太医院。”说着几个健步飞檐走壁朝着太医院的方向飞去,好在他在宫中做过带刀侍卫,否则就耽误了最佳治愈时间。
游姝月回到大殿中称如厕时看到晕倒的宁平公主,受了很重的伤,已命侍卫和京送去太医院医治。一场宴会也就不欢而散了,作为第一证人的游姝月被留下来宿在宫中。好在送去的及时,性命无碍。但是一双眼睛再也没办法复原,也不能说话了。
在宫中待了几天,宁平公主的伤势大有好转。她醒了以后老皇帝携众人去看望她,主要是问出凶手。不过几日,宁平公主变得死气沉沉,不复往日的生机。若是换了常人怕是再也活不下去了吧,大概该说的话慧真娘娘都交代过了,她是个聪明人。没有背景,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过她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六皇子十五岁惨死最后也不了了之。她何必再将自己女儿的性命耗干净呢。
“宁平,可好些了?”老皇帝一脸慈爱模样,这是他最小的女儿。
宁平不能言语,点点头做答。皇帝又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宁平也没说出凶手是谁,只是表示此事和游姝月无关。和游姝月无关,那她也就可以出宫了。游姝月一想到宁平公主的一双眉目和稚嫩的童声,心中隐隐有些动容。
事态如丸走坂的发展,超过了游姝月的预料之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
游姝月身体大有好转,行动方便了许多,游姝月也经常跟着夏黄公早朝,下了朝慧真娘娘召见,她穿着官服就去了。过了这么些日子,她早就想去看看宁平公主了,苦于没有借口。
迎晖殿沉寂的可怕,守门的太监看到游姝月来了也只是轻声地问候了声,便带她到慧真娘娘面前。慧真娘娘正在宁平的闺房中,游姝月想要行礼,慧真娘娘抬抬手阻止她,游姝月还是行了跪拜大礼,她满心愧疚,一切尽在不言中,相信慧真娘娘也懂。
“宁平,姚大人来了。”宁平公主像虫子一样摊在床上,听到慧真娘娘说游姝月来了立即坐起身在床上摸索,游姝月走到床边。虽然于礼不合,但在慧真娘娘的地盘,宁平尚年幼倒也没什么。
“宁平公主…”如鲠在喉,游姝月再也说不出什么,宁平公主死死地抓住游姝月的衣袖,略有些出头的指甲在游姝月的手臂上乱挠一气,游姝月徒徒忍受着。她知道,宁平公主是在怪她,为什么自己当时不出来救她,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成这副模样。
“宁平公主,我会为你报仇的。”听到这话,宁平咧嘴流出些口水,深陷的眼眶流出些血泪,嗓子发出粗糙的呜咽声。慧真娘娘不忍心偏过头去,眼中蓄了些泪水,这些日子她从未掉一滴眼泪,照常侍奉太后,对宫中人也是一如既往。
“慧真娘娘,下官能不能带宁平公主出去走走。”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杯水车薪,但她真的希望宁平公主心中开阔些,至少坚持活下去。
“宁平若是愿意,便去吧。”慧真娘娘抹抹泪道,这些日子宁平一心求死,她也毫无办法。
游姝月牵起宁平公主的手,宁平也没有挣扎,贴身的宫女给宁平稍微打扮了一番,由宫女搀扶着和游姝月一起出了迎晖殿。游姝月跟宁平公主说了些琐碎的事,她不敢说太伤心的事不敢说太开心的事,生怕宁平多想。不知不觉行至一处稍显萧索的地方,宁平公主的贴身宫女道:“姚大人,奴婢想如厕,劳烦您看着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