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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步堂里,李心欢吃了很多,李拂念倒也没在女儿面前多问什么,直待女儿离去,他才问了朱素素缘由。
了解事情始末的李拂念十分恼火,一贯爱笑的他铁青了脸,压低声音道:“这等刁奴,就该打杀或者发卖了,如此重伤我幼女之心,其心可诛!”
朱素素已从怒气里冷静过来,她纤纤十指按在丈夫的肩头,细声劝慰道:“我叫人打了她的丫鬟,已然是狠伤了三娘的颜面,况且母亲也晓得了这事,闹得够大了。你若再折腾下去,未免伤了母子、兄妹情分,既然我儿已经无碍,便不再计较了吧。”
李拂念叹息一声,深感妻子大义,略含愧疚道:“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太宽和了。”
朱素素捏了捏他的肩膀,道:“又干着您什么事?父母亲都在,况且还有大哥大嫂,您纵使有心教导,总归是越不过他们去。若是真到三娘面前说了什么,反而惹她多思,只会适得其反,还伤了她的身子,实在不值得。”
李拂念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牵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喟叹曰:“有妻如此,复何求!”
朱素素依偎在他怀里,心满意足地笑了,她从不去主动争什么,只希望一家和睦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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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日事后,李心欢更加粘着朱素素,时常在一步堂正房从早待到李拂念回来。
一连待了好几日才作罢,又开始往温庭容处去习字。
这日才下过一场大雨,李心巧带着丫鬟来了一步堂,直奔李心欢房里。
李心欢正在喝糖蒸,嘴巴上还沾着一圈乳白,像胡子一样,她端着碗问李心巧:“堂姐,你怎么来了?”
李心巧一屁股坐在榻上,撇撇嘴道:“都四五日不见了,你不来看我,就不许我来看你?”
放下酥酪,李心欢舔舔嘴唇道:“你来就来嘛,我又没说不叫你来。”
李心巧看她一眼,低声问:“你晓得那边的事了吗?”
李心欢不解,凑近道:“何事?”
拳着手,李心巧靠在李心欢耳边道:“祖母发怒了,要把红染发卖了处置,姑姑不停抹眼泪,把人留了下来,我瞧着祖母都气得掉眼泪了。”
李心欢心中大惊,三姑姑实在做的不对,为了那样一个丫鬟伤了母女情分,还失了孝道。
“你怎晓得?”这种事,千帆堂肯定捂得严严实实,不会外泄了。
李心巧收回手道:“近日我不学刺绣,学着帮我娘管理内宅,正好也在千帆堂,便亲眼目睹了。”
李心欢心痛地叹道:“可怜祖母这把年纪还要替她流眼泪。”
李心巧不以为然道:“祖母溺爱她,什么事都由着她来,府上哪个见了她不退不让的,养出这副脾气,也是意料之中。”
“祖母还不是年纪大了管不过来了,又不是刻意疏忽的。”
想了想,李心巧道:“那倒也是。”蹬了蹬腿,她又道:“我听祖母私下跟我娘说要给姑姑相看人家了,不要权贵逼人的,老实本分的最好。”
李心欢觉着这个决定很好,至少有娘家撑腰,姑姑将来不至于过的太艰难。
李心巧嘟哝道:“怕只怕她知道了又要多想,以为祖母和我母亲看轻了她,不许她高嫁,故意叫她受罪去的。”
抿着唇,李心欢竟然无言以对。姑姑的婚事倒真是桩难事,鱼与熊掌难以兼得,以后还有一场风波。
李心欢扭头看着李心巧道:“堂姐,上次我瞧着朴一哥哥急匆匆地往大伯母那里去,钱家又作了什么妖来为难咱们?”
李心巧冷哼一声,立即变了脸道:“还能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都是些龌龊手段!”
眉毛一挑,李心欢觉着有趣了,钱家的手都伸到李家来了?
李心巧继而道:“那日我二哥中举的堂会除了给他贺喜,也是为了替他相看,那时前院的人灌了他不少酒,等到人来后院请安的时候已经有些迷糊不清了,哪晓得贴身的玉佩竟不知被谁人偷了去!落到了钱家大娘夫家表亲的手上,好在他们忌惮吴李两家,却不敢光明正大把东西拿出来对峙,说我哥哥与人私定终生,只敢背地里损我哥哥名声,坏他婚事。”
李心欢义愤填膺:“偷盗之事令人不齿!”她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李心巧娇俏一笑,卖了个关子。
李心巧不肯直言,李心欢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李心巧很享受妹妹这般依赖着她的模样,得意地笑笑,点了点李心欢的鼻子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吴美卿听到玉佩被人拿去做文章的风声后就扬言要报官,说被人偷了块御赐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