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怀着尴尬的心情,走到了案发地点。
作为一个厨子,高邑对血腥味还是很敏感的,他闻着味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好新鲜的血味啊,食材应该不错?
结果一眼看去,他顿时就吓得“嗷!”一声,跳了起来。
他是个能够把许多活物千刀万剐的厨子,但不包括人。他想躲在段少泊的身后,但让顾辞久给拉了过去。惊恐之下高邑也顾不上其它,被拉过去他就直接绕到顾辞久的背后,双手拽着他的衣服发抖。
顾辞久和段少泊看到的现场,比剧情里的详细,也惨烈得多。
景侯三公子死得是真惨,脖子上一刀被砍得很深,可以说是大半个脖子都断掉了,气管、血管、食管还有白惨惨的骨头都露在外头,他的脑袋从诡异的角度歪向另外一边,脸上的表情竟然像是在笑?
他的衣衫是解开的,一道刀口从胸口正中间一直划到脐下三寸,脾胃肝肾掉得到处都死,肠子直接被拉了出来挂在了一边的树上。
至于下面的伤,在七零八乱的内脏映衬下,反而不那么显眼了,只有靠近了才能看清,而看清了之后,绝大多数雄性生物都会胯下一凉!
这尼玛都砍得稀碎了……在三公子的两腿之间只能看见一些最大只有拇指肚大小的碎肉块而已了。
“这应该是有计划的报复杀人。”顾辞久用很确定的陈述语气说。
翟总捕头不好接话,毕竟外头景侯的态度他是看到了的,他就是个小小的总捕头,这些与权贵相关的事情,还是该慎言。
“而且这人有一口好刀。”段少泊开了口,翟总捕头脸上发热,这才知道人家世子爷根本就不是跟他说话,“脖子和肚子上的伤口都是一刀下来的,那东西在泥地里,也不容易切。”
“这是他身上的玉佩吧?”顾辞久捡了根树枝,挑起了半块肝,肝下头是一块五福玉佩。
段少泊也拿着一根树枝,凑到了死者身边,细看了看他周围:“不是他的,他腰上的玉佩还在。”
“咦?”顾辞久拿手帕把玉佩捡了起来,很不见外的把一个捕快手里的火把接了过来,借着火光细看玉佩,“还真不是他的……这也不是腰上系着的玉佩,而且品质不算太好……”
这是一枚在原剧情里根本没出现的玉佩,不过倒是更容易让他们把凶手联系上了。
“凶手的?还是李三的?”段少泊也凑过来看。
“不确定,不过出去问问就成了。”
“景侯那个态度,真相可不好问。”段少泊说这话,把越贴顾辞久越紧的高邑给拽开了。
“到时候再看,见招拆招吧。”顾辞久笑得特灿烂。高邑这时候正好睁了一下眼,他那个角度,近景是顾辞久的笑脸,远景是个同样在“笑”着的惨死尸体。高邑喉咙发出了“咯!”的一声响,直接晕过去了。
出去的手,顾辞久拽着高邑的脖领子拖着他,顾辞久自己却闭着眼睛依旧跟段少泊磕磕碰碰的拉着手,跟在后边的翟总捕头有种没眼看的赶脚。
西园外头,巡城兵马司的也来人了,正被景侯骂得狗血淋头。
“李叔,别难为人家了,那个谁就是家贼干的。还有,那个谁身边伺候的人在吗?”
“伺候麟儿就伺候成这个样子!我哪里容他们活命!”景侯咬牙切齿道。
“李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没那么伤心啊。”顾辞久歪头看着景侯。
“顾辞久,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给你三分颜色,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顾辞久摊手,“李叔你也不是没有脑子,这明摆着就是家贼干的,你不找那个谁身边的人问线索,却先把他们的命给要了……我要不是亲眼看见,死的确实是那个谁,我都要怀疑,这是那个谁杀了人,你帮他动手脚掩盖呢。”
“贤侄,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你也该回了。不送!”
顺天府和巡城兵马司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同情的眼神。他们这些在天子脚下为公的,总碰上难办的差事。这明显又是有权人家做出的龌龊事,那可真是不好管了啊。
“行!李叔,明天见!”顾辞久摆摆手,一手拖着高邑,一手跟段少泊拉着,出了景侯府。
“怎么办?”段少泊指了指高邑。
“带回家去吧。”
“嗯。”
“不!不用!我醒了!”被拖了一路还不醒?高邑刚才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一时想不开,逃避一下现实而已,让他再去襄侯家住着?
QAQ那更可怕了,还是回家去吧。
但最后高邑也没能回家,因为禁门鼓已经敲响了,从这里到他家,除非不坐车了,直接策马飞驰,他才“有可能”赶得上宵禁。可大白天骑飞马都得被拘,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着想,他只能选择在襄侯家里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