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陛下他总是假正经(51)

顾景阳淡淡一笑,却没有在这话题上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朕登基的时候,先往奉先殿敬告太宗文皇帝,再往太庙去拜谒历代先祖,禁军林立,纠仪御史随侍,但真正走那段路的,其实只有朕一个人。”

月光清冷,沁得他声音也有些凉意:“那时候朕觉得无所谓,一个人也很好,皇帝便是孤家寡人,前人都是这样,朕也不会例外。”

“可是,”他顿了顿,语气微柔:“可是朕遇见了枝枝。”

“她同其余人一点也不一样,那么鲜艳明媚,无所畏惧……”

衡嘉知晓他只是想同人倾诉,并不需要交谈劝慰,所以只是静听,不曾开口。

然而顾景阳说到此处,却忽然停下了。

衡嘉抬眼去看,便见他脸上微含笑意,轻轻道:“真想见一见她。”

衡嘉有些为难:“时辰不早了,女郎怕是已经歇下。”

“也是,她近来脾气这么坏,还是别去招惹了。”

“罢了,”顾景阳道:“明日,朕再去撞一回南墙便是。”

……

许是昨夜同母亲说的久了,第二日谢华琅便起的晚些,辰时过了小半,方才慵懒起身,也是占了这几日心绪不佳的便宜,竟没人前来催促。

采青采素听闻内间动静,入内侍奉她梳洗,谢华琅用柳枝蘸了香盐,刚净了口,便见有仆妇前来回禀,说是陛下到了。

“怎么又来了?”谢华琅有些诧异,吩咐道:“你们退下吧。”

这二人言谈时,其余人照旧是要避开的,一众仆婢并不觉得奇怪,向她行礼,便要退将出去。

“等等,”谢华琅吩咐走在最后的采青:“将门合上。”

采青听得微怔,倒没多问,应一声是,顺手将门带上了。

今日要着的衣裙便在手侧,谢华琅起身穿了,刚将衣带系上,便听顾景阳在门外轻轻唤了声:“枝枝。”

她往梳妆台前坐了,执起犀角梳子,道:“陛下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顾景阳语气微顿,道:“枝枝,你开门,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谢华琅将满头青丝理顺,道:“不好。”

昨日还是肯见他的,今日怎么就不肯了?

顾景阳顿了顿,方才道:“为什么?”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谢华琅道:“孤男寡女二人独处,成何体统?”

顾景阳听得笑了,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只是轻轻唤了声:“枝枝。”

他此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但哪一次都不像这次一般,叫她心头一颤。

谢华琅束发的手一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将梳子搁下道:“陛下今日来此,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来见见你。”

顾景阳道:“原本是想昨晚来的,只是时辰已晚,怕有所搅扰,便没有来。”

谢华琅静默一会儿,忽然道:“你个骗子。”

“我没有骗你。”

顾景阳听得一怔,轻轻道: “除去身份不曾明言,我一句假话都没有对枝枝说过。”

谢华琅起身,到门前去,闷声道:“你明明就不叫重九。”

顾景阳不意她说起此事,先是一顿,旋即道:“没有骗你,真的叫重九。”

他微露笑意,徐徐解释:“数起于一,极于九,我出生在九月初九,正是重阳,太宗文皇帝觉得这是天降吉兆,所以为我取字重九,名景阳,又将我接到身边,亲自照看。”

谢华琅问:“真的?”

顾景阳答:“真的。”

谢华琅原是不打算同他说这些的,然而情之一字,原本就是最没有规律,又最无从克制之事,他只说了两个字,便叫她满心甜蜜,唇角上翘,亏得此刻隔门而对,方才不曾露了痕迹。

顾景阳听她久久不做声,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手指扶住门扉,忽又离开,又一次轻问道:“枝枝,叫我见见你,好不好?”

谢华琅的回答,同先前并无二般:“不好。”

“为什么?”顾景阳道:“不许再说不合体统。”

“我今日起的晚了,偏你来的又早,”谢华琅低声道:“我还没有梳洗呢。”

这几日相见,她惯来带了三分冷淡,连抬眼看他时,目光都透着疏离,骤然软了语气,添了几分少女娇憨,反倒叫他为之失神。

“枝枝,”顾景阳怔怔道:“你不恼我了?”

谢华琅道:“谁说的?”

顾景阳唇畔露了三分笑意,温和道:“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我不要,”谢华琅道:“素面朝天子,太失礼了。”

长久以来,压在他心口的那块坚冰似乎一下子融化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顾景阳低笑道:“女为悦己者容。”

上一篇:女主画风清奇[重生] 下一篇:钟意

初云之初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