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凝没有碍眼,准备去走楼梯。
厉清嵘:“进来。”
谢从凝小心翼翼:“万一电梯失事怎么办?”
厉清嵘的耐心始终在被折磨殆尽和重生间昼夜交替,“要么进来,要么滚出去。”
斟酌了前后半句的语气,谢从凝默念识时务者为俊杰,走了进去。
所有幽闭空间中,电梯是最一言难尽的一种,尽管已经靠在角落,谢从凝还是觉得彼此间的距离过于亲密。
好在到二楼不过是一晃眼的时间,等厉清嵘出去后他才移步电梯外。
厉清嵘忽然回头,吓了谢从凝一跳。
“你是仓鼠精变得么?”
面对他的质问,谢从凝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学着仓鼠哼唧两声。
厉清嵘:“这胆子,还是换份工作的好。”
谢从凝怔了怔:“你查过我现任老板的家底?”
厉清嵘默认。
谢从凝:“他虽然以前混过社会……”觉得这个说法不太体面,换言道:“活得像个江湖骗子,不过目前已经金盆洗手。”
厉清嵘一眼就看穿是在打什么主意:“别想着让他帮你查死者的关系网,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从凝回答:“我有分寸。”
厉清嵘回房间后没有直接睡下,唯恐谢从凝再整出幺蛾子,过了午夜,没有任何动静,方才熄灯。
刚阖眼,就有人敲门。
声音很轻,敲三下,停一下。
看到谢从凝的一刹那,厉清嵘没有任何意外。
后者体贴地送上一杯牛奶讨好:“能谈谈么?”
温暖的牛奶冲散一些恼意,厉清嵘放他进来,看了看表:“一分钟的时间。”
谢从凝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他喝了几口牛奶道:“我可以在你重新刷牙的时候说,这样至少有两分钟。”
“……”
原本能带来一丝慰藉的牛奶成了罪恶的证据,厉清嵘生出无奈之感,随手开了床头灯,靠在桌边,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谢从凝:“我想捡回一些失落的记忆。”
“恩。”
谢从凝:“我想听听我们的过去。”
“恩。”
厉清嵘一直闭着眼,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一字回应。
然而指望谢从凝知难而退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后者最擅长苦中作乐。
“所以……”
“恩。”
“你介不介意重新介绍一下我们的家庭关系?”
厉清嵘阖眼不说话,气氛在沉默中压抑。
时间太久,谢从凝几乎以为会没有回应时,厉清嵘缓缓开口:“从哪方面开始?”
谢从凝:“比如……”厉清嵘睁开眼,四目相对间,他大着胆子开口:“我们有没有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
每多说一个字,厉清嵘眼神就不断起变化,吐露完最后一字,谢从凝被他目中的厉芒吓到。
“没有。”回答斩钉截铁。
“谢天谢地。”谢从凝没有停下心中的祷告,长松一口气:“既然我们没有……”
用手比划了一下后道:“那我为什么娶你?”
赶在厉清嵘将他赶出去前,重新措辞为彼此负责。
原身一心想进入豪门不假,但无论什么想法,最终的决定权在厉清嵘手上。
“伺候的活谁都能做,为什么偏偏是我?”
厉清嵘轻嘲道:“十万个为什么。”
谢从凝学着他的语气:“一幢闹鬼的别墅,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做了个滑稽的弯腰鞠躬动作,“为防哪日遭遇不幸,求个明白。”
厉清嵘伸出食指,谢从凝思忖这代表什么暗示,后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门外传来很轻微的声音。
谢从凝抑制住紧张,轻声道:“别墅的安保系统怎么样?”
厉清嵘看着他:“没有百分百的安全。”
谢从凝睫毛颤动:“门外的是鬼还是人?”
厉清嵘摇头。
谢从凝悄悄往门边走,贴在上面听了一会儿,跟往常女鬼出现时的声音不同。
“还好你大哥也在,关键时刻让他掩护,我们携款逃走。”
一回头,瞧见厉清嵘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显然是通话中的状态。
谢从凝咽了下口水:“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一分钟前。”
谢从凝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刚刚声音并不大。”
厉清嵘按了免提,里面传来厉文霍的声音:“很不巧,我听见了。”
谢从凝摊了摊手,过去蹲下身对着手机道:“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
厉清嵘直接把手机给他,谢从凝方才意识两人的姿势有点微妙。
电话那头厉文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对于谢从凝这么晚还在自己弟弟房间里表露出了十足的不满。
被教育一番后,对方先一步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