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若广宁王觉得辛苦,自己不会寻妾室,还得太后来?
“只怕那侧妃的人选,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姑娘了。”皇后敛目低声说道。
“娘娘说着了,仿佛真的是。”那宫女小声说道。
“此事,太后只怕是要与嘉靖侯府生隙。”嘉靖侯可是广宁王正经的老岳父,哪怕闺女不给力,然而却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女婿叫人给叼走,想到嘉靖侯即将为皇子师,皇后便一醒,慢慢地说道,“难道,竟是为了打击嘉靖侯?!”
若侧妃能在广宁王处得宠,谁还会记得那正经的王妃呢?听闻嘉靖侯最疼爱自己的这个女儿,自然是要与女婿离心,到时只怕还要再起波澜,想到这个,皇后的脸色便严厉了起来,闭了闭眼冷冷地说道,“太后好算计!”
阿眸也觉得太后这么干有点儿恶心人,况不知为何,她听见广宁王要纳妾,就想到那个有点儿冷漠的青年,心里堵得慌,连嘴里的点心都不香甜了。
从前给皇帝纳妾,现在给王爷纳妾,太后娘娘也是蛮拼的,家中的女孩儿还够吧?
心里揶揄了一下,阿眸就拱在了皇后的手里。
她只知道调皮捣蛋,遇上这样的算计,竟不知要如何了。
“下朝后,叫人与嘉靖侯爷递个话儿,把太后的意思与侯爷说了,侯爷自然会有定论。”皇后想了想,便与一旁的宫女温声道。
那宫女应了,却不敢多问,只往外头去了。
“只望王弟能守住自己,”皇后摸着阿眸的小身子叹气道,“实在叫人担心。”
桌子都掀了还担心什么?
阿眸却莫名地对广宁王充满了信心,摇着脑袋嗷嗷直叫。
因广宁王之事,皇后心中一动,隔了会儿就听太后病了,到底不好无视,只好带着阿眸与随后与她请安的大公主往太后的宫中去,入了太后宫中,就是一怔。
说广宁王掀桌子的那宫女,真是太含蓄了。
何止是掀桌子,简直就是在拆房子呀!
阿眸一探头,就见太后宫中的大门都少了半拉,另一半儿摇摇晃晃地挂在一旁,显然也不能当门用了,再往里走,就见宫中桌子椅子都翻倒碎成了木头片儿,纱幔落地,多宝架分成两片,上头仿佛是剑痕。
这满室的凌乱,一群宫人花容失色地立在一旁,太后头上缠着抹额,脸色苍白无力地靠在软榻上,此时正叫人服侍着喝凝神的汤药,见了皇后难得的没有冷淡的脸色,有些疲惫地说道,“你来了?”她指了指一旁叹道,“坐。”
皇后也没有想到素来冷淡的广宁王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儿,坐下之后便关切问道,“母后无恙吧?”
“作孽啊!”太后伤感地叹道,“哀家老了,竟落得叫人大闹宫中不能制止!”
活该啊!
阿眸笑呵呵地看着太后被打脸,心情大好,觉得可以原谅一下广宁王诽谤它身上有跳蚤这么个罪行了。
☆、第 19 章
太后说这些话,自然不是与皇后示弱。
一旁侍立的静嫔,此时已经没有早上时的狼狈,端着另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立在太后的身边,轻声细语地劝太后不要难过,之后目光落在目光温润的皇后的身上。
皇后含笑看去,目不斜视并不退缩,叫静嫔敛目移开了目光。
一阵沉默之后,静嫔抿了抿嘴角,走到了皇后的面前福了福,低声说道,“太后娘娘一心为了王爷,却叫王爷误认别有用心,此事,还请娘娘为太后出面,一则为太后的孝道,一则,却是为了王爷的幸福,岂不是两全其美?”她柔声细语,还带着几分担忧体贴,就叫阿眸心中冷笑。
不动声色地逼迫,若皇后不肯张嘴与广宁王说合,就是罪大恶极了?
静嫔真是百折不挠,枉皇帝那样敲打她,竟然还是贼心不死。
皇后目光落在垂泪叹息的太后的脸上,见她掩了掩眼角,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温和,轻声道,“若说是为了母后,不论如何臣妾都该去做,只是好叫母后知道,广宁王之事,臣妾是真的管不了。”
“为何?”太后今日就想叫皇后有个说法,急忙问道。
“您这样高高在上,广宁王都不给您这个体面。”见太后脸色一僵,看向自己的目光生生地透出了几分阴郁,皇后也不在意自己折了她的脸面淡淡地说道,“臣妾还是晚辈,想必广宁王不是拆了臣妾的宫这样简单了。”
太后都丢脸,更何况皇后呢?
既然太后这样咄咄逼人,皇后也只好不给太后这个面子,究竟该如何,就如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