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猫仔儿被元恕一手抱在怀里,见元恕一手伸出,觉得这多不礼貌呀,也伸出自己的小毛爪给元恕补足。
眼睛一亮的总督大人见了这么个情况,选择了一下,淡定地选择了成王的手起身,忽视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
胖猫仔儿一下子就伤心了,叼着尾巴眼泪巴巴地看着老头儿。
“囡囡这是与您亲近呢。”胖猫仔儿的心可脆弱了,阿昙急忙上前摸着胖猫仔儿的小脑袋安抚了一会儿,请嘴角抽搐的陕甘总督方大人坐了,这才有些歉意地说道,“前儿父亲在咱们王府说了些诳言,您知道的,王爷如今战战兢兢的,断听不得这些的。”
古往今来太子手底下的皇长子,日子未必如何顺心,说一句坐火山口也差不多了。
方总督却更狡猾些,听了孙女儿的话只是笑笑,并未多说。
旁的皇长子许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然而他却知道,眼前的这个皇长子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只是总督大人也没想当个老国丈啥的,此时便与元恕叹气说道,“你岳父年纪虽大些,然而这些年却越发荒诞了。”
“如今……”元恕试探地问道。
“他这毛病是与王爷王妃不好的,老臣想着就带他回去,日后,不要常出来了。”方总督敛目淡淡地说道。
他陛见了帝王,又连夜拜见了庆德长公主,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元恕见他明白,自然并无不可,此时命人提了方大老爷上来,胖猫仔儿凑趣儿地一看,嗬!起码瘦了十斤!瞧瞧那萎靡不振迷茫的小眼神儿,瞧瞧那干瘪瘪没有起伏的肚子,觉得这皇子岳父大抵日子过得不大好,胖猫仔儿也就开心了。
“孽障!”方总督见了这么没用的儿子就恼怒,虽干巴巴一老头儿,身手却很敏捷,冲上前就给了儿子一个大耳光!
“父亲!”可算来了救命的了,方大老爷顾不得这一耳光,顿时落泪下来。
女婿身份大了,竟能往死里收拾岳父呢!
“你住嘴!”方总督今日回京就是为了叫方大老爷闭嘴,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儿子回去,别给大家伙儿招祸,况这儿子竟是因一庶女私自上京,竟叫方总督恶心坏了,劈口骂了两声,叫人堵住了儿子的嘴,这才与嘴角一抽的元恕肃然说道,“叫王爷跟着悬心,是我们的不是!”
“都是一家人……”这才是严父呢,元恕一下子就想到了皇帝陛下。
虽皇帝陛下也很不是个东西,不过再坑儿子,也没有大耳刮子抽他不是?
真是凡事不能对比,一对比,大皇子竟然对比出他父皇的温柔来了。
“阿萝之事,老臣也知道了。”承恩公府今儿早上就被抄了,特别地干净利落,方总督又不是死人,自然记得承恩公府里大奶奶是自己的庶出孙女儿,此时微微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外头奔进来一个自家小厮,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方总督叫人捆结实儿子正预备拖走,回头再与也挺狡猾的姻亲嘉靖侯联络一下感情,见了这小厮目光闪烁,便不耐地问道。
这小厮动了动嘴角,竟没有说出话来。
见这模样儿不对,元恕便微微皱眉,一侧就有丫头出去,不大一会儿,回身来说道,“承恩公府的大奶奶跪在门外呢。”虽然如今家抄了,不过女眷没啥事儿,只是不叫继续住在大宅子里头罢了,清苦些,命却保住了,也是皇帝陛下的一番苦心。
这祸头子元恕是不准备往家里放的,只飞快地看了捋须微笑的方总督,冷声道,“拖走!再敢来,打断她的腿!”
“这个,就交给老臣吧。”方总督说完这个,脚下不停地就出了府,元恕迟疑了一会儿就跟了上去,就见门外,一身儿雪白的孝衣,越发弱不禁风的阿萝抽噎着躲在门口,透着十分的可怜,来往成王府前的行人多看她一眼。
亏了这是亲贵聚集的大街,人少些,不然叫更多的人看见,还不定编排大皇子什么流言蜚语。
胖猫仔儿目光炯炯地叫元恕抱出来,就见了这姑娘这么个模样了,见了孝衣先是一呆,之后想明白了。
承恩公犯了事儿,想来这是不愿折了身份往天牢去,自己已经去干净利落地死一死了。
这个元恕倒是知道些,低声与阿眸说道,“昨儿晚上的事儿,他家里头往父皇处报丧,说是自己吊死在了书房,因太晚因此没禀告太后,如今他家里头的男丁叫人锁拿下狱,女人们虽好些,不过没有银子度日,想必过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