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要嫁人,父亲难免担心,因此想着来瞧瞧叫她别害怕。”阿昙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是嫡女,嫁给皇子,岳父都不担心,一个庶女竟担心成这样?”元恕嘴角的笑容慢慢地退了,冷冷地问道。
这样厚此薄彼,不是阿昙心胸疏朗从不在意,该有多难过?
怨不得一个庶女也敢在他家王妃的面前仗腰子!
“若一直记得这些不好的事,这人生过得多没趣儿呀,父亲如何,我才不想,我在乎的,是喜爱我的人。”阿昙转头见元恕目光阴郁,便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看着这恢宏的皇宫轻轻地说道,“爱我的人那么多,母后母妃姑母母亲兄长……还有你……我为什么偏要叫自己不快活呢?”感觉元恕手一颤,她便摇头笑道,“你不必为我不开心,只是我只记得,阿萝再猖狂,她嫁的那个人,比不上我的夫君的一根手指头,这就是我赢了。”
这个是夸他呢,元恕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胖猫仔儿探头探脑,拿爪子比了比自己。
“还有囡囡也爱我。”阿昙笑嘻嘻地扭了扭胖猫仔儿的小耳朵,目光清澈地说道,“所以,我知足了。”
元恕看着这个一脸快活的妻子,心里只觉得暖呵呵的,终于明白,他为何这样喜欢她。
大抵,喜欢的就是这样总是能叫他心里快活起来的笑容吧。
见了她的笑容,他就会发现,原来这世上,也有这么多的光明。
成王妃是个容易满足的人,然而天底下容易满足的人真的不多,至少此时沈妃的宫中,看着下头哭着跪在自己面前,双手奉上了一份书信的宫女,沈妃闭了闭眼,露出了一个苦笑来。
☆、第110章
“你再给本宫说一遍,这是什么?”沈妃看着下头哆哆嗦嗦的宫女,冷冷地问道。
“是,是公主的血书。”这宫女都不敢抬头看沈妃一眼的,只垂着头缩在下头颤抖地说道,“娘娘不知道,公主的日子过的好苦!那山上不是人呆的地儿,公主天天礼佛,还得自己打水劈材的,手都粗了。”
她垂泪,用一双细白的手去抹眼泪,哽咽地说道,“初时公主天天哭,只想着什么时候叫皇后娘娘把这气儿给消了,饶了她这一回,可是,可是皇后娘娘都不给您与殿下体面的,叫她活受,谁吃得住呢?!”
这话中,竟隐隐有指摘皇后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二公主语出愤懑,挑拨皇后与沈妃了。
沈妃并不是个蠢货,真正的蠢货蒋嫔现在还在宫里关禁闭呢,面上已然生出了冷笑来。
“吃苦?”她讥诮地问道,“你的手这样干干净净,一个茧子都没有,莫非在那头儿,你们欺负公主,叫她干活儿自己呆着?!”说到最后,沈妃已然声色俱厉,指着这个骇然失色的宫女与一旁厉声道,“给本宫把这个不敬公主的贱婢拖下去打死!”她话音刚落,就已经有宫女应了一声,上前来提这个装模作样的丫头,就听这丫头被拖着连声尖叫,眼看着到了宫门口,尖声叫道,“娘娘奴婢说谎了,说谎了!”
“给本宫滚回来!”沈妃看着那血书轻飘飘地飘到了自己的面前,都不肯捡的,只指着这个宫女呵斥道,“再敢与本宫胡言乱语,叫你往慎行司去!”
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她多年熬出了头,就要跟儿子儿媳妇儿去过团圆幸福的日子,谁知道这个亲生的闺女还在不消停,想着要往死里坑她与元恕。
二公主口口声声地要回来,还挑唆自己与皇后,元恕与太子对立,这是要做什么?!
坑不死亲娘亲兄长不算完是吧?!
“娘娘饶命!”那宫女见沈妃松口,急忙连滚带爬地滚到了沈妃的面前,害怕地哭了起来。
“血书,是怎么回事?”沈妃摸了摸桌上的一卷经书,默默地给自己念了一段清心咒,这才冷冷地问道。
“是,是公主用的鸡血。”这宫女小声儿说道,“公主知道殿下大婚,心里也想着回来与娘娘与殿下团聚。”
“团聚?”沈妃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置可否,然而对上了这宫女充满了希望的眼神,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你……”正说到这里,沈妃突然就见外头有喜上眉梢的大宫女进来,心中一动眯着眼睛看去,就见很远的宫门处,正有两个鲜明的影子过来,顿了顿,目光就落在了脚下的那宫女的身上,指着她与一旁的宫人说道,“堵上嘴从后门押出去,不许叫王爷王妃知道!”见那宫女花容失色还未叫救命就叫人拖下去,她俯身将那狗屁血书捡起来压在佛经下头,这才对走进来的元恕与阿昙露出了一个笑容问道,“给陛下与娘娘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