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旁一个容貌清秀的丫头哆哆嗦嗦地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荥阳侯嘴角一挑,随意地说道,“今日,就给你开了脸,不过……”见这丫头飞快抬脸露出了惊喜,侯爷的心里就很受用,端着架子无比快意地说道,“通房,低了,就做个侍妾,日后若是服侍本侯爷好了,另有赏。”
这府中谁没点儿野心呢?这入画本见荥阳侯夫人要倒霉,心里已经绝望,没想到柳暗花明竟叫自己捡了便宜,顿时喜上眉梢地给荥阳侯磕头。
这是公然在打自己的脸了,荥阳侯夫人看着对自己冷笑的夫君,竟呆滞了许久,之后委顿在了地上泣不成声,连一旁跟着小声抽泣的婉婉都顾不得了。
冯宁抱着阿眸立在一旁,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兵器一样,然而看着荥阳侯夫人如此,却并不觉得出了气。
她还活着,她的母亲却死了,这样的仇恨,眼下这些,还远远不够。
“祖母病了,父亲明日不要上朝,不然怎么说呢?”冯宁淡淡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别叫人家看笑话!”
笑话侯爷认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还是这个女儿贴心,为他着想。
荥阳侯夫人心里恨得流血,此时不过是忍住了,又见荥阳侯走过来与冯宁和气地问道,“饿不饿?父亲陪你……”
“宅子还有事儿,今日,我还是走吧。”冯宁才不会与荥阳侯吃饭,简直短寿十年,见今日这戏也要告一段落,改日才能继续,便不耐地拱了拱手,抱着胖猫仔儿就要走。
“喵噶!”朕的簪子!
胖猫仔儿特别坏,还举着毛爪子指了指荥阳侯手上的漂亮的小簪子。
又是金子又是宝石的,怎么能便宜了荥阳侯呢?!
“对了,囡囡的簪子,夹在耳朵上的,大概是与父亲嬉闹的时候掉的,多谢夫人给它寻回来。”冯宁低头看了看这小混蛋,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才走到了荥阳侯的勉强抢过了簪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不绷着点儿,都担心笑出来。
赶明儿回宫,可得与皇后好好儿说说,这小混蛋太缺德了,怎么培养出来的呢?
“我就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多出一根簪子来。”荥阳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越发厌恶地往下头傻眼了的荥阳侯夫人看了一眼,只觉得这种没有道理的妒妇真是难看!
荥阳侯夫人怔怔地看了看那簪子一会儿,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病了,得治!”冯宁见这位竟然吐血,这才是怒极攻心呢,便说道,“大夫,还没有走远呢。”
“这都是你的孝心嘞”荥阳侯动容地看着“担心”的女儿,又见那只对做坏事儿天赋异禀的胖猫仔儿歪着小脑袋纯真善良的模样,便叹气道,“从前,父亲对不住你,日后一定好好儿还给你。”
“不必。”欠她母亲,她兄弟姐妹的,她都亲手讨回来!
“我送送你?”荥阳侯见闺女这么“通情达理”,眼眶顿时湿润了。
“不必。”冯宁可算是开了眼了,见荥阳侯温情地看着自己,心中冷笑了一声,抱着胖猫仔儿就走,走出了这叫自己恶心的荥阳侯府,方才吐出了一口气来,低头与拿小脑袋拱自己下颚的胖猫仔儿笑问道,“看的可开心?”她很少这样笑,竟清俊得叫阿眸心里小心肝儿噗通噗通地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如今,你只好与我往宅子吃烧饼了。”可惜了一下常王的那顿饭,冯宁温和地笑道。
“喵噶喵噶!”这胖猫仔儿拔刀相助的,怎么也得值一顿馆子呀!阿眸陛下不干了,扭着小身子打滚儿要吃好的。
“你呀。”冯宁无奈地摸了摸胖猫仔儿的头,想了想,觉得今日确实应该庆祝一下,微微迟疑,到底允了。
然而正要走,她一抬头,却见远远的街的另一头,正有个锦衣美貌的青年伏在车中,折扇半掩着一双美目,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这一笑,风流无双。
“王爷?”冯宁一怔,走到了对自己招手的常王的面前,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为何在此处?”
“我就想着,你只怕不爱留在这府中,因此来碰碰运气。”常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傻乎乎地等在荥阳侯府之外了,此时便挑着秀致的眉头笑问道,“看起来,本王与你,也是心有灵犀?”
“多谢你。”从未有人,这样傻傻地等着自己,冯宁看着对自己笑起来的青年,也突然没有负担地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