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夫人就心满意足地带着阿妧从宫里出来,预备回家。
才走到宫门口,国公夫人就叫靖王给拦住了。
“阿妧在宫中也累了,等来日,她再去叨扰殿下。”见靖王一副讨债的脸孔,宁国公夫人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自己欠了他的呢,此刻抱着已经昏昏欲睡,揪着自己衣裳不撒手的阿妧柔声说道,“殿下也是。殿下最近因长公主回京之事十分劳累,好好儿歇歇,好再和阿妧一块儿玩儿。”
虽然说起来皇帝有两位皇妹,可是明显镇国显荣长公主的地位要胜过昭容长公主许多。
就比如显荣长公主回京,皇帝命人制定的仪仗都要远远高于昭容长公主的仪仗。
更何况显荣长公主手握精兵,乃是皇帝信重的心腹,这京中上从大皇子下到礼部,谁不好生讨好长公主呢?
“过两日就要将她还给我。”靖王脚下顿了顿,就认真地说道。
他并没有因皇后的笑话被影响,也没有因皇后提及他与阿妧的亲事对阿妧有什么隔阂。
都说了,靖王殿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呢!
“好。”宁国公夫人温和地应了,这才带着阿妧一块儿回了国公府里。因阿妧困倦,因此宁国公夫人只往太夫人面前传了话儿也就罢了,到了第二日,阿妧从自己软乎乎的小c黄上爬起来,揉着眼睛一脸呆滞地坐了一会儿,叫青梅给自己穿了素日里穿的衣裳,也不骄狂任性,如往常一样儿去给太夫人请安。
今日太夫人房中倒是人很齐全,不仅南阳侯夫人在,连据说被关起来了的林三太太也在。
“给老太太请安。”胖团子规规矩矩地请安。
她站在房中间胖嘟嘟一团,小胖脸上没有一点的骄狂与不满,太夫人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就微微颔首。
“母亲瞧着精神不大好。”见阿妧很习惯地就坐在了太夫人的身边,一旁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赔笑给上了暖暖的甜茶来,一叠声地问阿妧喜不喜欢,要不要用些点心,太夫人却一脸的熟视无睹,仿佛看不见丫鬟对胖团子献殷勤似的。
南阳侯夫人眼里露出几分诧异,之后就方才一旁关切地说道,“虽府中事都要母亲决断,可是母亲也别太劳累了。”她的两个女儿如今住在国公府里,她难免想念,因此才会再三登门。
乐阳郡主只是个柔弱佳人,叫她揉搓了几天,是真的病倒了,因此南阳侯夫人就觉得没意思。
“有你嫂子里里外外忙活,我也不累。只是有些心事因此过不去,才看着憔悴了些。”
宁国公夫人含笑坐在一旁,虽南阳侯夫人的话不中听,不过她知道南阳侯夫人并不是个有心计的人,因此也不在意。可长媳不在意,太夫人却不能叫长媳担了管家不利,怠慢婆婆的话柄,轻巧地给转圜了回来。
然而她面对待自己情真意切的南阳侯夫人,再看雍容温煦的宁国公夫人,心里就是一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的眼光其实也不怎么样。南阳侯夫人不是不好,只不过是不合适做长媳罢了。
她合适给次子幼子做儿媳,不管家,也没有什么人情往来。
当初长子媳娶了皇后的妹子,也是娶对了。
这么能干,国公府里里外外地cao持,内有三房妯娌小辈,上有婆婆,外还有各处世家勋贵,宁国公夫人却都打理得很好,从未有过言语的缺失。
南阳侯夫人就显然差了一层了。
“嫂子自然是极好的。”南阳侯夫人也觉出自己说错话,只是她素日里一向言随心动,见宁国公夫人不过付之一笑,心中一定就不再去纠结此事,只对宁国公太夫人含笑说道,“与母亲说件喜事儿,昨儿顺昌侯夫人来了我们府里,说喜欢阿姣的人品相貌,因此想将婚事给定下来。我觉得极好,因此来禀告母亲。”
顺昌侯府总算是给了一句准话儿,显然元英很喜欢阿姣,南阳侯夫人就放心了。
元英听说重新回到宫中,显然前程似锦,就算是没有爵位,日后也少不了荣华富贵,给阿姣最好的生活。
且顺昌侯府这不是还没分家呢么。
“那倒是极大的喜事儿。”太夫人也喜上眉梢,见南阳侯夫人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与从前的冷酷决绝有了很大的不同,起码是有了人气儿,心里就放心了几分。
“是。因此儿媳想着,阿姣的嫁妆也得预备起来了。”南阳侯夫人板着手指头算了算,就勾起了嘴角。
南阳侯这些年征战,发了大财了好么?那南阳侯府后头的大库房,一整个院子的屋子被装得满满登登的,虽然这其中必定是有乐阳郡主克扣了去的,不过乐阳郡主也不敢偷拿太多面对露出马脚,因此剩下的才是大部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