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现在,她复生了,巧笑俏兮、笑意嫣然,仰着头站在他面前,失声惊呼:“小王子,你长这么大了呀!”
忽必烈的眼眶突地潮湿了。
有一天,他的诗霖也会长成她这样,聪慧俏皮,可人温婉,永远陪伴在他身边,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番外二:皇家童养媳(十)
四王府因人口众多,等他等你的不太方便,三膳就在各院自用,只有初一、十五这天,各院的王子与王妃齐聚到客厅,陪四王妃同用晚膳,而这个习惯,自从诗霖来到四王府后,忽必烈就自动缺席了,众人领教过他的脾气,知道他要照顾小娇客,也就不作计较。
十月十五,大都已经很凉了,落叶满阶,糙木枯黄。
四王府这天照例在客厅设团聚家宴,四王妃端坐圆桌正中,小王妃们一边,王子们坐另一边,蒙哥因事耽误了,最后一个走进客厅,一对上忽必烈似笑非笑的俊眸,一怔,很意外。
“四弟,你何时从漠南回大都的?”蒙哥在丫环捧着的脸盆中净净手,用布巾擦干。
忽必烈不疾不徐地说道:“回来有两日了。”口气听着非常愉悦。
“今晚怎么没陪察必?”蒙哥问道。
四王妃咂了下嘴,“蒙哥,前两天我不是告诉过你,察必被接回君府了吗?”
蒙哥一拍额头,“对呀,我到忘了。”他讶异地打量着忽必烈,这小子平时把察必当个宝似的,在府中两人一刻都不能相离,现在分开了,也没舍不得吗!
“四弟,察必不在府中,你……不感到冷清吗?”蒙哥感到四弟越来越莫测高深了,让他有点摸不透。
忽必烈轻抿了一口汤,挑下眉头,“冷清有一点的,毕竟院中突然少了个小主人。但察必随她娘亲比随我好,她娘亲可是蒙古最杰出的先生,她会学到许多知识的。”说起察必,忽必烈俊容上荡起淡淡的温柔。那天,他用诚心说服了君堡主夫妇,终于让他们同意到诗霖再大一点,便嫁与他为妻。这可比他打了什么胜仗都让他开心,而且有姐姐亲自教导,诗霖以后定然秀外慧中,让人刮目相看的。
那个卷发、没教养的女人会教育人?四王妃嘲讽地歪了下嘴角,“哼”了一声,“只怕越教越不成人吧!”
忽必烈埋头吃饭,浅笑无语。
用膳完毕,四位小王妃回院陪孩子,四位王子留下陪娘亲拉拉家常。厅门一关上,五人神色都严肃起来。
“娘亲,今日我接到拨都的来信,问我是不是大汗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朝中是贵由代政?”蒙哥说道。
四王妃茫然地眨了下眼,“我正准备让你卖个人情给拨都,把这消息传递给他呢,拨都身为你大王伯的长子,一直窥探着这个汗位,指望有一日能夺回来,他若与贵由争斗,我们刚坐收渔翁之利。谁会替咱们把这事做了呢?莫非这人也与窝阔台有仇?”
她巡睃了下厅内,挨个的看着各个王子,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忽必烈身上,轻抽一口凉气,“烈儿,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忽必烈耸耸肩,“这事孩儿不太清楚,但娘亲,我们目的已经达到,何必追根究底的问是谁呢,这蒙古还能有谁能与我们拖雷家系对抗?”
“对,对,我们拖雷家系的各位王子个个走出去,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有勇能谋,智勇双全,大都人都这么夸。”二王子、三王子在一边拍着有腿,神情很是得意。
“真的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四王妃突然意味深长地斜了忽必烈一眼。
“娘亲,谁在背后议论我们什么了吗?”蒙哥凛声问道。
四王妃高雅地弹了下手指,叹了一声,“何必要别人发问呢?烈儿都已一十有八了,至今仍未婚娶,娘亲都快被别人笑掉大牙了。有人说烈儿有隐疾,有人说烈儿好娈童,有人说烈儿不懂男女伦常,是一具只会打仗的器具,无情无绪。你们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娘亲听了,心直抖呀。宗亲们说了,王子一日不成家,一天不成大器,要联名向大汗上折,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是不可以委以大任的。”
“不委以大任?那……四弟手下的那些将士怎么办?那以后四弟还能带兵打仗吗?娘亲,这不会是……真的吧?”蒙哥头脑简单,没想到是四王妃故意激怒忽必烈的夸大其辞,但四王妃若劝不动忽必烈,不排除使用这个方法。
“除非你四弟马上成亲,才能博得他人的信任。你们想想看,一群有妻有子的铁铮铮的男子汉们,听从于一个孩子的指挥,几人能真正信服?”四王妃是回答蒙哥,眼睛却盯着忽必烈。